他拉着身旁人的衣角,垫垫脚尖,显然跃跃欲试。季明决及时察觉他的心思,将他抱起站到小石潭旁的栏杆上,塞给他一颗石子。
墨儿掂量着手中的石头,回想着刚才爹爹的动作,有些害羞而不敢出手。一旁的糕糕急了,攀着栏杆叫道:“哥哥快点!我要玩我要玩!”
见哥哥还在犹豫,她又去纠缠季明决,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仰头可怜巴巴道:“我要玩水水!”
“墨儿!”娘亲的声音响起,小公子吓得手一抖,“咚”的一声,那颗石子落入水中。
……
虽然昨晚娘亲仍和往常一般给他们念诗,哄他们睡觉,墨儿还是直觉娘亲非常生气。所以当季叔叔说要抱他骑马马的时候,他心动不已,却还是摇头拒绝。
被拒绝的季明决毫不生气,一把就将躲在廊柱后的小男孩抱起,让他骑在自己肩上,道:“怕你娘亲生气?”
小男孩只害羞地“嗯”一声。
他轻快地笑出声,将他的小手握进掌心,道:“不要害怕,你娘亲不会生气的。”
墨儿显然想不明白,闷闷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你爹爹!”季明决将小男孩高高举起,两眼含笑注视着他的儿子,数年来游荡蛰伏、不见天日所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就算墨儿天资聪颖,却还是反应不过来,昨天还是叔叔,怎么今天就成了爹爹?他没有爹爹呀!
将儿子搂在怀中后,季明决在厢房中视线逡巡:“糕糕呢?”
不愧是他亲女儿,他第一眼见到小糕糕就忍不住想把她捧到手心宠爱。
此时的糕糕小郡主正躺在摇篮中,翘着一只小脚,和脚上的罗袜作斗争。
长公主怕她着凉,午睡时一定要穿上罗袜。糕糕一觉醒来只觉得脚上的袜子碍事,便努力抬起小脚想把它撤掉。
于是季明决就看见女儿咿咿呀呀地扯着脚上的袜子。
糕糕是被娘亲教训过的,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抱,甚至裹着被子把头埋在摇篮中,不肯看他。
前几日还抱着他的手甜甜喊“叔叔”的女儿,此时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就连墨儿都被糕糕的态度感染,疑心就算他是爹爹也不能让娘亲消气,扭扭身子想要跑开。
季明决暂时把怀里的儿子放下,将糕糕抱起来,揉揉她柔顺黑亮的长发,轻声道:“起床了,爹爹带糕糕去玩。”
小郡主本在他手里张牙舞爪地想要缩回摇篮,听见那一声“爹爹”才停下动作,小眉毛一皱,认真道:“我没有爹爹。”
小家伙们的不配合丝毫不能减轻他的欢愉,他只从一旁取过她的外衣,捏住小手就开始替她穿衣服。好一通忙活后才勉强穿上小裙子,他将人抱在怀中就要往外而去。
然而小郡主拳打脚踢道:“不行不行!头发!”
他正不解,站在地上的儿子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解释道:“糕糕没有梳头。”
小郡主爱美,不梳个漂亮的花苞头,是绝不会踏出房门的。
他此时极有耐心,将小姑娘端端正正放到镜子前坐好,替拿起桌上的象牙梳,道:“糕糕要梳哪种头发?”
糕糕冲着镜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吩咐他:“要包包头。”
季明决从前替长公主梳发,自以为梳个小姑娘的头发绝不在话下,谁知第一步就被拦住。学富五车的季大人不太明白,什么是包包头?
墨儿又承担起解释妹妹童言童语的责任,两手捏成拳头在脑袋上比划着,“两个包包,这样,还要粉色的花。”
他立马回想起糕糕前几日的发型,捏了捏墨儿的小脸蛋,道:“乖儿子。”
墨儿的小脸立马就红了,虽然干爹也经常夸他乖儿子,但是他说出来好像就不一样……因为他是爹爹吗?
在扎好头发后,小郡主终于肯安分待在他怀里,墨儿自然也不能被冷落,被他抱在怀中,一齐往前院而去。
季明决亦有他的小心思。他知道长公主对两个孩子极为看重,只有两个孩子在场时,她才不会给他脸色太难看。
……
长公主快步上前,将小人儿从栏杆上抱下来,压抑着怒气道:“栏杆上危险,怎么能站上去?”
她虽冲着孩子说话,但季明决知道这话全是在指责自己。
京仪看见他右手抱着糕糕,只别过脸去冷笑一声。他那日右手因拉拽马车脱臼,此时又故意用这只手抱孩子,是要在她眼前时时提醒他的功劳吗?
然而两个孩子显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们伏在她怀中,各自甜甜地喊一声“娘亲”后,又冲着云鸣道:“师父。”
墨儿还因为他是云鸣的弟子,恭恭敬敬向他行了礼。
云鸣双手合十,向几人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悠然离去。
季明决开口道:“殿下,你吓着孩子了。”在他看来,小男孩调皮,站在栏杆上用小石子打水漂是天性使然,何况有他在身后护着,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长公主不搭理他,只低声问怀中的孩子:“你想调皮还是乖乖听娘亲的话?”
小男孩极为懂事敏感,立马就顺着她话中的意思乖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