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老太太无所谓有没有私心,无所谓门第是否般配。
有私心,那是人之常情。
不般配,如果有需要,可以帮着提。
她只要她孙儿开心。
到了如今这一步,国公府已经没有任何所求。
出发前夕,国公爷还与她讲,迁都过后稳定稳定就想退了,下一次要是远行,就有他陪着。
而陆畔的母亲此时也没睡。
睡不着啊。
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儿子没有相中的姑娘,急。
儿子突如其来的告诉你心里有人了吧,也很是闹心。
不过,陆夫人却没有和身边的大丫鬟唠叨。
她很信任这个丫鬟、很想找个人聊聊这个话题,也没说。
万一呢,万一将来胖丫进府,她的儿媳怎能让丫鬟品头论足。
陆夫人坐起身:我为何都联想到她进府后的事了?
唉。
古代没有电话,要是有电话,陆夫人此时一定是拨给陆之婉,张口就问她家老三:与你合伙的那个姑娘,她什么样,把知道的通通说与我听。
她什么样呢?
陆畔趴在塌上,心里回忆着耿良的话。
耿良被顺子追问,说那日得见宋姑娘时,一身男装,去了刑场看热闹。
顺子就问:
什么颜色的男装,许久不见宋姑娘,个头又到哪了,有没有问你关于咱们这面的,
比如将军受伤了,宋姑娘有说什么没有?
百姓争先夸赞咱们将军时,宋姑娘有说什么没有?
回忆到这,陆畔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耿良说,她没问。
她没问,可自己却想问问她“你那里下雪了吗?吃到汤圆了吗?”
“姐姐,夹的时候要小心,锅烫”,米寿叮嘱宋茯苓道。
宋茯苓也没去想想她弟为什么会说这话,米寿刚才被烫着了呗,点了点头,表示会小心的,夹起一筷子羊肉蘸上麻酱陈醋就塞进了嘴里。
哇,好香,今儿终于吃上了老爸发的四只羊。
我跟你讲,大伙其实都是借她光。
本来太爷爷还想用一娃四个汤圆糊弄糊弄就算过节,是她嚷嚷想吃涮火锅,老爸就说:“整,闺女要吃,必须开整,全体都吃。”
“姐姐,刚才我瞅了,麻酱没有多少了,”钱米寿吃的小脸红扑扑的,将自个跑出去特意打回的麻酱放在宋茯苓手边:“我就赶紧给你舀回了些,先预备着,不过你少吃些,闲。”
“好,”宋茯苓又夹起一筷子羊肉塞嘴里,一筷子涮白菜塞嘴里,鸡肉丸塞嘴里,酸菜塞嘴里,蘑菇塞嘴里,拿着漏勺站起身,她刚才往锅里打了两个鸡蛋,熟了,蘸麻酱吃。
同桌的八个老太太在唠嗑,宋茯苓压根就没听她们在说啥,带着米寿金宝就不停的吃。
“我吃饱了,走了啊奶。”
“坐这陪奶唠唠瓜呗,你看你爹他们还喝着酒呢,这里多热闹,你自个回家干啥呀,大过节的。”
可干的事多了。
宋茯苓洗完头发,敷面膜,躺在炕上看古代志趣鬼怪,没一会儿她就看的一惊一乍的,从心里发出:“握草。”
过一会儿,躺在炕上,又敷着用牛奶浸湿的面膜纸吼吼吼的笑,不敢大张嘴,怕长褶子。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不干了
过完正月十五,就预示着年过了节走了,该好好干活了。
此时,王忠玉在仓房里编藤椅。
宋富贵在一旁,拎着铁锤,对着手心呸呸两声,哐哐凿石头。
开春盖房,屋里要铺石砖地,外头倒是有卖现成平整的,但是那不得花钱买嘛,能自个干的就自己攒,啥家庭啊。
这俩身上伤势严重的都没有闲着,就可想而知其他人了。一早上汉子们起来就出去拉石头,伐木头,摔土坯子。
眼下,咱们这伙人那真是什么样的手艺人都有。
打铁的,木工,瓦匠,制木炭烧土泥盆、造炮弹的,装火药的,制冰的,总之,甭管单揪出哪个汉子,你问他这活你会干吗?他都敢说,试试呗。
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试出来的自学成才。
而烤炉房的烟筒更是早早就冒了烟。
妇女们、姑娘家,在天没亮时,会围着大锅简单喝碗稀粥,一人分得一个馍,草草吃上一口就去忙。
每日里这个时辰,里面已经干的热火朝天了。
宋福生给大家透过话,烤炉房在新的一年也别想休息,即使那面休战暂时不打了,还要继续供应奶砖和列巴。
不休息好啊,干活最笨的妇女,去年还挣了二两多银钱,那都啥形势啦?外面都有吃不饱饭的,更不用说有手快干活利索的,起早贪黑一锅锅烤出来,挣了五六两银钱。
就这种活,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守家待地,去哪找这种好事去?要多少有多少,让烤几年就给烤几年。
宋阿爷正在用笤帚哗啦院子,心里念叨着:
这眼瞅着又要二月二啦,二月二,让大伙吃不吃点肉啊?
你说这一天天怎就那么多节,过哪个节也得撒点银钱,好几百口人吃饭纳,即使蘸个蒜酱也得去打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