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个自私麻痹的女人,甚至满口谎言,毫无真诚善意——”
男人就那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以各种狠话势必要发泄自己的受伤、和满肚子愤怒怨气。
蔻珠倒还镇定,笑了,待对方说得差不多了,慢慢转过身来。“祝公子,那名叫琼英的女子是谁?”
祝睿大震,嘴角颤颤地,甚至发起青紫色来。
蔻珠道:“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撕得难看,咱们好聚好散,也请给我留一个好印象……告辞!”
***
月影深深,晚风吹着院中树叶摇落满地碎金。
茅草小马厩棚里,儿子汝直正在给马洗澡刷背。“来,黑牡丹啊,你把头往这边偏,哈哈,好,我就给你刷轻点。”
蔻珠走到儿子身侧,看得出,少年的脸写满喜悦,对这马是真心喜欢、爱不释手。
她终是想了想,轻声地再往前一步,道:“小直,咱们把这马,还是还给那祝叔叔吧?”
“——为什么!娘,这到底是为什么?!这马,不是他已经送给我,你也答应了吗?”
李汝直诧了,满脸不可思议站起身,越发把马脖子抱着,死死不放。
“哎,儿子。”蔻珠思索一番,叹口气道:“如果,你真心喜欢一样东西,是争取用自己努力最后得到,还是别人恩赏给你才显得有价值呢?”
李汝直不言语,沉默半晌道:“不,不还,就不还,他都已经给我了,这马就是我的了。娘,再说了,你都要嫁给他了,还在乎这些吗?”
便依旧把蔻珠不理,提起水桶往井边摇绳子提水取了。
蔻珠慢慢找个地方坐下来,摇摇头,有些疲惫,手揉着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又去看儿子。
他嘴里在哼着小调,很高兴模样,表情上看,显然不知最近自己老娘身上发生了何事。
蔻珠猛地心生出一抹内疚自责来。
她看着儿子那朴实憨直的模样,一身粗布麻衣,没有华丽金玉配饰,头顶上仅用竹木簪子高高挽了个黑发髻,他的气质身形,都是自然生成造就一种来自于皇室血统才有的高贵雅致和气派,可是,倘若走出去,单看这一身穿着衣饰,还是不免给人市井贫寒、粗糙的感觉。
蔻珠把手慢慢捂压着胸,这抹自责内疚,就更愧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