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跟你复婚?”
李延玉下巴抬起道:“当然不会!”
然后斩钉截铁,说:“我要跟她重新开始——我会重新去追求她,直到她,完完全全,放心接纳我。”
苏友柏冷笑。听听,这男人说了什么。到底经历了怎样改变……他怎么成了现在这模样?
“随便你!”
苏友柏拍拍手上药粉,也不知究竟在气什么,转身,袍角一撂,离开这里。
***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书馆塾院,一阵朗朗诵读声。这日辰时刚过,李延玉手持厚册书卷,依旧白衣飘然,给学生讲解经文。
因他这几日俊面含光,时常嘴角衔笑,眼眸含情,底下好多学生开始纷纷议论,交头接耳观察说。“你们说,咱们这位李先生究竟怎么了?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还是发了大财?”
另一学生便啧嘴撮舌道:“我看,八成是和那总兵府上的陈小姐有眉目了,你看,他的那双眼睛,那脸上的骚气,可不是这春天发情的样子?”
李延玉也不知似听见了这些学生议论,嗯咳一声,正襟危坐。“专心读书!”
手中的戒尺一晃一晃,学生鬼脸吐舌,便又诵起来。“李先生!李先生!”
他那位小童侍忽探出一颗脑袋,从门边眨巴眼睛道:“有人正找您呢,是个姑娘。哦,对了,她好像说她姓袁,就在前院花厅等着。”
一学生便赶紧起哄挤眉弄眼道:“哟嚯!李先生,您最近桃花运真是蛮多的哟!又是个姑娘哩!”
李延玉倒是不理会。“你们在这里继续读。”又一想,赶紧放下戒尺改了口:“今天咱们这课就暂时不上了,提前放假,明日早些来补上。”
一堆学生遂乐乐陶陶,喜得手舞足蹈。
只唯有一白胡子老秀才不停叹着气:“先生,别介啊!麻烦您先给学生再讲讲——这‘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延玉简直急得不得了。最后,好容易打发完这难缠迂腐的老秀才,他摸摸自己俊面,害怕上面有一层脏灰墨迹,忙叫小童去打水来给他洗脸。
小童打来水后,李延玉手忙脚乱伸手往脸盆不停拍水。
小童笑:“李先生,这位袁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见那位陈小姐来找您,都没这样的紧张呀!”
李延玉给他一副你管不着的傲娇样,又问,身上穿干净整齐了没有。
小童评头论足:“哟,看来,这位还真是令先生紧张万分的女子呢——就这么盛重?是哪个媒婆那么厉害呀?”
便凑近李延玉耳朵想探究,还说:“那总兵府的陈小姐可又怎么办?”
李延玉懒得理他。
这家官办书塾,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进四合院的砖木结构。坐北朝南,临街大门为硬山顶吉祥如意式门楼。前院置有一藤萝架,后院栽满各种海棠。前院正面为明三陪六大厅,前山设一门两窗,围以各式砖雕。李延玉整理收拾好自己赶紧过去时,只问阵阵幽香扑鼻,蔻珠早在那里坐着等他了。
一见了他走进大厅,赶紧起身:“哦,我今天主要是,主要是来——”
她主要是来看孩子的。李延玉心笑,他当然知道。
便说:“走吧,我带你去找他。这孩子,多半在我书房中正练字。”
两个人如今是这样约定的。孩子尚小,那天,一见到了蔻珠的面哭哭啼啼,又激动又兴奋,自然不能放开手,小孩儿想法天真,在他幼小心灵,父亲他想要,母亲他也要,父亲母亲总之他全都要。蔻珠觉得很尴尬难为情,她不认为自己是个会为儿子便妥协自己、说跟一个陌生男人复婚就复婚,甚至还同床共枕。
她想尽办法,想弥补这么些年来对儿子成长过程的缺失和亏欠——
李延玉那天自然也是先让儿子跟着久别重逢的母亲住几日,让他们母子好好团聚。
李延玉现在对妻子蔻珠,可是十二万分小心翼翼,像提在线上的豆腐,他知道,对她,尤其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失忆,经历过那么多打击,决不能太操之过急。急了,让她难堪更加痛苦不说,就正像苏友柏那天夜晚所疑问的——他,是否会利用孩子,进而去“捆绑挟持”她。
不,他可不要再这样来欺负她,他不要看见每日悲伤、甚至以泪洗面不开心的妻子。
李延玉自认他们俩的这场久别重逢、劫后余生,是老天悄悄施舍的,是偷来的幸福和恩赐。
他要万分珍重这样的幸福和恩赐。
蔻珠心里很难安紧张,她知道,再熬上两天,就轮到她来照看抚养儿子了。母性,真是一个很奇妙的词儿。明明,这个孩子她从没有见过,明明,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记忆——可是,她和孩子那种不需要任何人解释、极其微妙的血缘母子亲情,竟一直牵扯着她内心某种力量和柔软。
儿子实在太乖巧太机灵可爱,第一次相见,蔻珠便觉得再不能丢下手,之后,这男人让她单独和儿子相处住几天,她夜夜搂抱着那孩子睡,给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