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哪怕没有这孩子的牵扯负累——我想,要去接受一段全新的人生与感情,我都是可以的。可是。”
苏友柏猛一大震,笑了,徐徐松口气。“有你这话,我还需要些什么呢?不,我不需要了,真的,你不要再说了。”
他轻轻放下手中酒盏,想了一想,又柔声道:“你刚才说,我就像你的大哥哥一样。如果有那荣幸,我,我就当你大哥哥,不好吗?”
蔻珠手中的霁蓝描金粉彩花果色瓷盏杯一漾,里面酒水瞬间洒了好些在围裙上。蔻珠静静凝眸打量苏友柏,出神地心想:多好的一个男子,脸是长得如此干净秀致,温润如玉,浑身充满了菩萨般佛性。只可惜自己到底是个没福之人,这样好的男子,这辈子,竟让她给生生错过了。又忖:他只是一个从小在山野尘世外长大的男子,不知这世道艰难,心思如此简单纯澈,自然,好的女子也就见得少了。
她哪里配得上他呢?
将来,他如果真的能遇见令他彻底动心的女子,明白,到底什么是相思,什么是爱恋,就会醒悟明白——他现在,不过是一种错误不成熟的执迷不悟。
只是,他以后命定中的那个女子,又是修了多少年福气的人呢?
蔻珠又往酒盏里轻轻倒了一些酒,仰头喝着,一边喝,眼泪就悄然不自觉地滑出眼角。
做哥哥好,做哥哥,以后,相处起来就轻松简单得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问一句:男主带着小包子到处找妈妈香不香?
第四十二章
在平王李延玉过去那些年里, 他的身上如结了一层厚厚冰壳子,没有人钻得开。
世间常人想来都是阳处而生,如今, 双腿痊愈了,全身裹满冰的人, 忽然一下子内心日渐变得柔软起来。
前妻蔻珠的离开, 如有人拿了钻刀, 生生将那裹在身体外面的冰层给开凿裂开。有融融水流从身体里流出来。
如果说,因着那些年和前妻种种阴暗过去,始终不得破解。
那么, 现在终于有人为他寻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是一条小生命, 他和前妻的共同血脉。
“王爷,长些街那边有消息过来。”
李延玉并不太记得清那位被他办置办在王府外私养的“小妾”名字, 每次提及,下人只需回一个长兴街的即可。
这天, 秋阳澄澈, 平王李延玉正在书房处理密报——无关于还是皇储立嫡、老皇帝那边的动机。
有个老嬷嬷把一封信恭恭敬敬呈给李延玉, 李延玉接了, 本是平淡无奇地拆了开懒洋洋看着——
豁然, 他的手开始打着颤, 两眼直盯盯地,像是被信里的内容所吸附, 眸光也凝固了。
“王爷,您的那位前妻概有身孕,昨天,她来这里和贱妾好心告别, 说今日晌午就要动身离开京城。贱妾请她喝茶吃点心,她频频泛酸作呕,不像正常身体肠胃之症,经再三细问,大概是有孕在身。并因着此关系,想逃避王爷,离开京都。”
李延玉手一直抖,嘴角不停掣动,那张信纸忽然变得有千万斤重了,拿都拿不稳。
“哈。”
他笑起,把那信小心翼翼揣入袖子,说话也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赏她!”
他给嬷嬷如是说,表示那个女人干得漂亮,要好生褒奖。
这日李延玉的头一直是昏昏的,足下轻飘飘,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身孕”两个字如此兴奋激越,简直超乎他范围想象的激动。
紫瞳须臾送茶进来,看见王爷的模样吓了好生一跳,茶水险些都洒出来。
平王吩咐道:“快去马厩给我备马,本王要出去一趟。”
***
夕日红霞,秋色瑰艳。
一辆马车在宽阔的黄土官道徐徐行驶。
蔻珠和素绢左于车厢的内壁靠右,苏友柏则靠左。这条宽阔的黄土官道两边枫叶尽染,一片火红之色。
其中有几片叶子从马车木窗漏飘进来,蔻珠伸手,轻轻接过一片红火的枫叶。她把它摊在掌心,观赏着,摩挲着,嘴角翘起淡而平和的幸福微笑。
苏友柏注视她一会儿,便说:“咱们尽量找平缓的路走才行,车夫也不能驾驶得太快,你身上有孕,不能太过舟车劳顿,等出了京城,我们就找间旅馆好生歇宿。”又问她,累不累,这样子赶路还能适应吗,如果哪里不舒服,就马上跟他说。蔻珠把那红枫叶拿起来,唇边转动着。“我倒是不累,只是一路上要麻烦你了。谢谢,大哥。”这一声大哥,叫得苏友柏豁朗微微一笑。
几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阵得得马蹄声,马蹄溅尘,听样子,好像有数十匹。
开始时候,蔻珠和苏友柏也不以意,只道是寻常马队也忙着赶路。
接着,那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周身惊雷。
蔻珠只觉身体有一阵阵不适,素绢赶紧给她将一条披风轻轻披在肩上,“小姐,你没事吧?”
蔻珠摇头。“没事。不知为何,就是心跳得慌,总觉得今天离开会不是很顺利似的。”
素绢道:“没事儿,放心吧小姐,如今谁还管得着谁呢,等咱们离开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