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周羡渊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若是听到了,他的心情为何还会如此平静?既无愤怒,也不恼火,除了比往常多一些沉默,并无太多不正常的地方。若是没听到……那可就太好了!那他们就能像以前一样自然的相处,她还是他的阿姐,还可以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而周羡渊依然可以陪着她爬山散步,一起看繁花盛开,看头顶漫天的星光。
他们会是这世上最平凡的一对姐弟,可以开开心心的陪伴到老,了此一生。
顾君如想的出神,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走着,猛然撞上了周羡渊的后背。揉了揉被撞酸的鼻子,顾君如抬头望去,却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帐篷门前。
“你脚上有伤,回去好好休息。”周羡渊侧身让开帐篷的门口,语气沉沉的嘱咐道。
顾君如点点头,闷头往帐篷里走,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周羡渊不纠缠,就说明他并没有听到自己刚才与周正说的话。对于顾君如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一只脚刚迈进了帐篷里,倏而听见周羡渊在背后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顾君如回头,困惑的望着他。
“……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到底还是叫他听到了那些话,顾君如叹了口气,语气肃然的道:“不能喜欢我的理由……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周羡鱼已经死了,朝廷没有律例规定寡妇不能再嫁。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我喜欢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微微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周羡渊的紧张,可他面上依然故作淡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与她挑明自己的感情。
这份感情他已经埋藏在心里很久了,从上辈子的某一日开始,他便喜欢上了她。前后两辈子的感情,爱有之,恨亦曾有之。仿佛慢火煨一锅汤,天长日久的熬下来,这汤已经变得醇厚而浓烈。
可不论这感情再如何浓烈炙热,真正到了表白的时候,周羡渊却表现的不疾不徐,甚至有些云淡风轻。并非他心中不急切,而是他害怕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吓到了顾君如。他不想让她对自己产生任何防范之心,他只是想与她进一步拉近关系,能成为夫妻那样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亲密关系。
可很显然,顾君如并不愿与他发展成那样的关系。轻轻放下撩帘子的手,顾君如转身面对着周羡渊。她轻轻抬手拢了拢额前散乱的发丝,目光执着,语气淡淡的无奈:“可是阿渊,我却不喜欢你呢!”
“我不信。”沉默半晌,周羡渊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那么我来告诉你。”轻轻踮起脚尖,顾君如扳着周羡渊的脸,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两人的脸颊离着太近,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闻到。周羡渊仿佛受了惊,眼睛不受控制的去看顾君如红润的嘴唇,眸光一动,微微失了失神。
顾君如与他相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停住不动,说出的话冷静又克制:“周羡渊,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爱上你,你死心吧。他日回到京城,就让周大人去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唔,唔唔唔?”
余下的绝情的话,尽数被吞没在了两人的唇齿纠缠之间。周羡渊两只手死死的搂着顾君如,跟一头发了怒的小狼狗似的,尽情在她唇上发泄撕咬。咬够了再慢慢舔舐安慰,直将顾君如折磨的晕头转向,再也没有了与他对抗的力气才作罢。
心满意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周羡渊微微松了松手,却仍旧固执的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顾君如,除了你,这辈子我谁都不娶。你如果不爱我,咱们就这么磨着过。你一日不爱,我就磨你一日,余生不尽,我对你的纠缠永不罢休。”
“这辈子,下辈子,往后三辈子,我都要定你了!”空旷夜色里,周羡渊语气沉沉,仿若带着微微的回声。
顾君如迷迷糊糊双腿发软,听了周羡渊霸道蛮横的宣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这是……你这分明就是诅咒啊。我是不是得罪你了?何至于如此恶毒?”
周羡渊心情不错,勾起唇角露出个俊朗的笑容,轻轻将嘴唇凑到顾君如耳边,有意无意的碰了碰顾君如圆润的耳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就当,替你自己赎罪吧!”
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耳朵蔓延到了脸上,顾君如急忙揉了揉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儿带你去骑马。边关这边的事快忙完了,到时候我就带你回京城。你不是想回京城开酒馆的吗?等我带你回去,咱们想开多少就开多少。”像摸小狗一样顺了顺顾君如的头发,周羡渊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背上少了一只手支撑着,顾君如腿软的险些坐到了地上。好半天才找回了点力气,顾不得跟周羡渊打一声招呼,晕头转向的钻回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寂静无声,顾君如跪在小几前摸了半天,这才摸到火折子和蜡烛。片刻之后烛光燃起,顾君如正要将蜡烛插回烛台,猛然抬头看到对面惊悚的一张人脸,吓得险些失声叫出来。
“青、青霜啊,你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点个灯呢?”一想到自己刚才和周羡渊干的那些事都被青霜听了现场去,顾君如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劲。残存在唇上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