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这位这样,一上来就诉情的,真真让人惊耳骇目。
康子晋的呼吸也顿了顿,他把目光停驻在岳清嘉身上。
如果说这次,是他与这位岳小姐的第二回 见面,他说不定还会相信一见倾心这四个字。
可抱歉得很,他记性向来不差,此女第二回 见他,便暗含嫌弃,至于后头那两回,则都是又惊又怒。
更别提,她利用彭慈月暗攀皇家之举,他可是看得再不能真切了。
故而,这倾心之言,自然连他的耳都入不了。
至于情根深重那样夸张的话,更是被他直接摒到一边。
康子晋暗衬,这岳府小姐,莫不是当自己是个好糊弄的?
他面色衔哂,眼含重惑:“岳小姐这话,本侯…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岳清嘉心思略微浮动了下,便从容地拍起彩虹屁来:“为何不信?侯爷光风霁月、姿表秀异、风华绝佳,自然惹人倾心。”
话毕,还补了句:“照实说,我还没见过比侯爷更有魅力的男子。”
康子晋表情谐戏,笑意促狭地直言拒绝:“多谢岳小姐相夸,可是抱歉得很,本侯对你,不感兴趣。”
害,你心里有人嘛,一时半会儿看不上别人,也是正常的。
岳清嘉低眉顺眼地伤神道:“没关系的,我今天来,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侯爷罢了。”
这还不够,她又眼波盈盈地恳求道:“还请侯爷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机会,咱们多多了解,说不定你以后就对我感兴趣了。”
该说的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留他自己抓心挠肺、东想西猜的时候了。
岳清嘉也不多纠缠,期期艾艾地福身辞别,便带着凌姜上了马车。
看着干脆利落远去的马车身影,康子晋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忽然就想到,要不是有个彭慈月在,此女倒适合给致弟当个侧妃,这般会娱演且豁得出去,说不定,和那个周如清可以对上一对。
栖桐也打了个冷噤:“主子,咱这回可以去二皇子府上了罢?”
康子晋颔首,上了马车。
不肯圆房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当真开口去劝,但做做样子总是要的。
毕竟,他那位好姨母可是从宫里捎了话出来的。
想来也是令人发笑,精挑细选,最终却选了这么个儿媳妇,姨母,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等康子晋到了二皇子府,行至临月院时,就在书房前见了好一阵鸡飞狗跳的戏码。
周如清双手捧着盛了只汤盅的漆盘,举过头顶,站在门外声声凄切:“二郎,您对臣妾再是不喜,也不能不见臣妾的面呀,臣妾有哪里让您不满意的,您告诉臣妾,臣妾改就是了。”
她一把声音又尖又细,加上情绪激动,声音还很有些高亢,堂堂皇子妃,却很有些市井泼妇的模样。
领路的下人通报道:“二皇妃殿下,博安侯到了。”
周如清见了康子晋,如获救兵似的,把漆盘往丫鬟手里一塞,便疾步小跑过来,满头的钗钿碰撞在一起,叮玲咣啷地,又好不耀眼。
与康子晋互相行过礼,周如清委屈又急切不已:“康表兄来得正好,还请表兄替我劝一劝夫君,莫要这样冷落我。我与他是夫妇,他却总是这样闭门不见,岂不是明摆着让下人看我笑话么?”
‘吱呀’一声,书房门开了,梁致的贴身小厮苏弄出来传话了:“侯爷,二殿下请您进去。”
周如清的动作比康子晋还快,想冲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苏弄给挡住了。
周如清恼怒不已,厉声喝道:“你这奴才放肆,本皇妃要见自己夫君,你敢拦本皇妃?还不给我让开!”
苏弄低声恳求:“皇妃殿下,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门阖上了,吵闹的动静才终于小了些。
康子晋摁了摁额头,再看着一脸颓郁之色的梁致,握着扇子指指门外,揶揄道:“新婚燕尔,怎就闹成这样?单单因为你不肯与她圆房?”
听他问起,向来温和的梁致,却险些怒至无言,竟有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脸上愠色明显:“此女、此女简直不可理喻!近日来,把临月院的仆婢换了个遍,就是苏弄,她也险些给处置了。再说昨日,又不知是起了什么意,竟想把这临月院的匾额给换了,现下更是这般泼闹无状,这桩桩件件,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临月院…”
康子晋慵懒地靠在圈椅中,琢磨了下这个名字,抚额挑眉道:“她定是疑心你还记着彭姑娘,因而不肯与她圆房,叙弟,先不论她如何猜想,你将居院取了这么个别有用意的名字,可是当真忘不了彭姑娘?”
梁致苦笑:“表兄,此事我也不瞒你,我与慈月的感情,岂是能说忘,便能立时忘得掉的?”
康子晋摇摇头,不再提这事,转而指了指门的方向:“你可有想过,她为何敢如此嚣张?”
梁致瞳孔变暗,胸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攥起拳,恨恨道:“自然是母后偏袒她,才让她这般底气十足。”
康子晋暗示道:“那姨母,又是为何要这般偏袒她?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