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崽。你也想来口烟?”
小蜘蛛“咔哒咔哒”地动动口器, 微微向下探出脑袋。
“叮铃。”
——被这声音惊动后, 兴许是作为灵魂投影嗅到了什么气息,小蜘蛛慌忙把脑袋一缩,又“咔哒咔哒”爬了回去。
萨尔伽愣了愣, 意识到连烟都不敢吸就退缩的是自己的灵魂投影后, 无奈地笑了笑。
他转过头, 正要打招呼。
【萨尔伽,在我家不许吸烟,凌凌鼻子很敏感。】
……又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烟枪,同时抬起袖子,对着袖筒里呼干净了还含在嘴里的余烟。
如此做过之后, 才重新看向被打开的店门,笑着招呼。
“哟,崽,你来啦。”
进来的姑娘点点头。
她神色平静地站在门口,放下了手提式收音机,正在侧过身解黑色雨衣,雨衣里露出深青色的衬衫和腰间过与宽大的棕色皮带,眼睛与头发都被罩在雨衣外套的兜帽里。
萨尔伽不由得恍惚起来。
直到对方拉下兜帽,用手去拧干被弄湿的金色发尾,并露出微微烦躁的表情把长卷发重新扎好——他才回过神来。
那抹金色即便被雨水打湿也是闪耀夺目的,和挚友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低调完全不同。
但还是……越来越像了。
……也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嫌长发麻烦,就直接打理成原来的样子嘛。”
他笑着招呼挚友的妻子:“你明显不习惯用长发活动吧?尤其是雨天,没扎好跑出一缕都会被伞或雨衣勾住。”
沈凌摇摇头。
“电视剧里说,女人头发的长短决定了男人喜欢她的程度。我要留到阿谨回来,问问他是不是更喜欢长发再决定是否剪短。”
萨尔伽:你都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哦。
沈凌的卷发不属于蓬松柔软的波浪形大卷,也许是三年没费心思打理,又也许是因为本体是只短毛的一炸就成团的小猫——她头发里的那些卷又密又小,绒绒的,翘翘的,是最适合蹦跳时被扬起、弹动的状态。
长度齐耳时,可以说那最大程度突出了她鲜活的五官;长度及腰时,就……
咳,沈凌养长发后萨尔伽就避嫌没多打量了,想不出什么美感的形容,只能直观体会到一个特点——
雷雨天,会因为静电,炸成又乱又大的一团。
……而且还会打结。
现在他面前的沈凌正一边整理着仪表一边在他摇椅旁的凳子上坐下,手不停地扯着发圈去抠那些缠在一起的卷,嘴里还咕咕哝哝地小声抱怨。
……萨尔伽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一句“xx”的咒骂,他由衷希望这句脏话不是自己在言谈中教给对方的。
否则薛谨就是死了也会爬出来把他拽进坟墓啊。
“烦死了,烦死了,又扯不开……啊,萨尔伽,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扯了半天扯不开,沈凌自暴自弃地一撸发圈,把打结的那块重新扎成丸子头,固定在脑后。
如今,她做这个束发的动作,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了。
——更有韵味的是,束好丸子头后又理理衬衫,把稍微歪倒的紫色翅膀胸针扶正,翘起右腿向后微微一仰,并把手伸进加绒牛仔裤的左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盒彩虹色的寿百年。
她熟练地用手指挑开盖子,从里面挑了一支糖果紫的,含在嘴里。
“外面雨可大了。而且气温格外冷……萨尔伽,借用一下打火机。”
萨尔伽:我完了。
我会被爬出来的怨鬼脱走埋进坟墓。
他震惊地看着沈凌夹香烟的动作——那个手势怎么看都不是新手——
“我绝对没有教你吸烟!这不是我干的!不不不……咳,崽,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沈凌挑挑眉,似乎很诧异他的大惊小怪。
“就是抽烟嘛。有的人类抽,有的人类不抽,某天我路过了一个抽烟的人类,他邀请我来一支,有点好奇就去买了一盒。”
萨尔伽:怨鬼你听到了吧?不是我的锅!不是我的锅!
条件反射下,他求生欲极强地弥补:“我这里没有打火机,崽,你不能在我店里抽烟。”
话刚出口,萨·老烟鬼·尔伽就想咬舌头。
沈凌瞅瞅他,那与好友神似的、平静中夹杂鄙夷的表情,更是加剧了他的这个冲动。
“好吧,那火柴总有吧,借我一根火柴,我出去抽完了再进来。”
“外面雨这么大……算了算了,只给抽一根啊,薛谨真的会生气的。”
打火机被旋开又关上,沈凌微微咬紧了牙齿,让那支深紫色的女士烟稍稍上挑了一点,凑到小小的火苗上。
香烟逐渐燃着后,她关上打火机,还给萨尔伽(后者当然不敢直接凑过去帮忙点烟),重新后仰,用食指和中指叠在一起,指腹微微夹住烟头的位置。
寿百年的女士烟造型很漂亮,烟头是裹着金箔的,还印有一只黑色的繁复图徽,所以含在沈凌唇里也没有地痞流氓的违和感。
她夹下这支烟,手腕离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