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磨蹭了好久才把衣裙系好,她跌跌撞撞就想往屏风后面去找李兆。
但是医女在李兆的示意下拦住她,要先给穗穗把脉。
“□□的余毒已经清了,陛下可以放心见小姐了。一会儿臣会再开一剂药,让小姐服下就可以。”医女道,穗穗中的□□是不能在未解的时候就见了异性的,若是见了,发作时要难受百倍不止,是以李兆一直离着温泉池远远的。
至于屏风,则是因为男女有别。
穗穗被医女强行拉住,害怕极了,她使着手就往医女身上杂乱无章地拍,但是她刚醒力气软绵绵的,显然并不能给医女造成什么威胁,但是穗穗还是一直拍着, 等到医女松开了她才停下又往屏风后跑过去。
李兆听完医女的诊断从屏风后出来。
穗穗黑亮的的头发全湿着,柔顺地披在肩后,她赤着足,朝着李兆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揪住了他一点衣袖,躲到了他身后。
李兆蹙了下眉,“拿块布巾和鞋子,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把布巾放在了小几上,鞋子放在地上。
李兆把穗穗抱到了榻上,偌大的温泉池宫殿,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穗穗这才红了眼眶,她咬住唇,鼻尖儿泛红,那双漂亮好看的月牙眸此时水雾盈盈。
李兆没说话,他取了布巾擦净穗穗脚底的水,然后半蹲着身给穗穗穿上鞋子。
纯黑的大袖衫落到地上,李兆眉眼间的墨色浓稠。
一颗一颗泪珠落到衣襟上,李兆抬眼发现小包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他有些烦躁地,但还是道,“别哭了。”
穗穗揉揉眼,微红的唇抿得死死的。
“还是哭着吧。”李兆捏了捏鼻梁。
纤细翘长的睫毛上尽是水珠,李兆又取了块布巾给穗穗擦头发。
等到穗穗抽噎的声音渐渐缓了,他才出声问道,“谁欺负了你?”
穗穗想说话,却想起来自己现在说不了话。
她从榻上跳下来去寻笔和纸。
李兆直接替她拿了过来。
“秦妃。”李兆慢条斯理地念出来纸上的名字,眸色沉沉,他拿着布巾继续给穗穗擦头发,“没关系,我替你还回去。”
穗穗的眼泪掉得更快了。
“别哭了。”李兆从袖子里拿出帕子,将穗穗脸上的泪拭净。
天知道当李兆在某个宫殿的侧殿发现了五六个老乞丐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宫女只知道陛下的剑上全是血。
电闪雷鸣。
陛下的黑色衣衫浸满了血。
“火折子。”李兆冷白的皮肤上都是水珠,凉得惊人。
一把火,直接烧没了侧殿。
幸好最终还是找到了,幸好最终还是救回来了。
医女诚惶诚恐地汇报着穗穗的病情,“小姐体内总共三种药,如今□□已解,哑药应该是没喝足分量,也正因此喝药养上半年应该就好了,但是小姐体内还有一种毒,此毒名为五毒,只有下毒人才知道毒药配比,才能解的了,臣只能使了金针延缓毒素发作。”
李兆点点头。
“哑 药解药做成糖丸。”他吩咐道。
穗穗这几日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李兆,李兆准备回京了。
“若是宫里还是太热,那便让内务府将紫微宫的四角都放置冰块,再不行,就在紫微宫旁边再设一个冰窖。”李兆道。
穗穗眨巴眨巴眼,揪着李兆的衣角,指了指自己喉咙,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兆把小瓶子丢给穗穗,“一日两颗。”
穗穗点了点头,她拨开塞子闻了闻,是淡淡的蜂蜜味儿。
并不如她想象中净是苦味。
她倒了一颗出来,放进嘴中,预备好了被苦涩到,结果却微微睁大了眼。
甜的。
还有药是甜的。
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施金针,穗穗有些怕尖锐的细针。
她抓着李兆的衣袖怎么着都不松手,死死躲在李兆身后。
医女不知所措。
李兆抬眼,冷声问她,“还有其他方法吗?”
医女想了想,“有是有,就是要花费甚巨。”
穗穗眨巴眨巴了眼,有些不情愿地扁了下唇,准备松开李兆的衣袖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