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势均力敌之时,有人说了一句中文,在一群鸡鸭鸟语中成了鲜明的对比,苏念柒敏锐抬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是从岸边发出来的。
“我要的东西,还有得不到的时候?”
那人声色疲倦寡淡,一字一句却带着身为权利者的征服欲。
原本被齐排排围成圈的岸口,前面对峙的人群也乖巧的让开中间一条道,露出远处隐藏住的身影。
男人倚靠在车门上,手上把玩着一副扑克牌,来回花式洗牌,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
苏念柒偏偏就是被这个不羁动作吸了睛,好似陷入一滩深渊的沼泽地。
黑发寸头,露出饱满的额面,厚薄适中紧抿的双唇,高挺的鼻梁骨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却藏不住投射过来的威慑力。
对方穿着一身军制迷彩作战服,衣外垮着肩背式枪套,枪支被隐藏在腋下,强劲的陆地靴,右脚不受力的交叉在另一只腿上,慵懒又欲,无一不透露着强烈的气场。
周围没人敢说话,好像都畏怕这个人。
过后,他把手里的扑克牌放在发动机盖上,伸手摸了摸裤袋,拿出包烟来,一根烟卷夹在指中,把空的烟盒丢进车内,便有人自觉过来点火。
耳边还是船舶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苏念柒的世界中好似把一切杂音屏蔽,打火机齿轮摩擦起火的瞬间,更像是在她心中点燃一盏灯。
男人把烟含在嘴里吸了口,仰着头吞云吐雾一番,凸出的喉结轻微滚动,优美的下颚线呈现在苏念柒眼前,她下意识咽了咽唾液。
这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船上略有骚动,把苏念柒拉回现实。
船舱里有人走出来,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对方卑微恭敬的朝岸上的人哈腰,用着蹩脚汉语说道:“骆爷,这船上可都是巴拓老爷的东西,我……”
话还没说完,说话者肩膀中枪,吃痛尖叫。连携带枪支的壮汉都害怕退步,岸边人多势众,没人敢轻举妄动。
“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这船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岸上的男人已经步伐稳健走到前面,高大身形势压一头,无人不忌惮。
没人注意船上其他人此时的动静。
“啪嗒”一滴泪落在船板上,苏念柒诧异的摸着自己湿润眼角。
第二章
眼前的画面被水雾遮挡,模糊一片。
苏念柒使劲挤了挤眼眶,再抬头往岸上瞧,刚刚那位威风凛凛的男人已经侧过身去,双手叉着腰,脸颊紧绷,看不清具体情绪。
船舱里受伤的头目呲牙咧嘴的叫痛,一边正在跟自己手下使眼色,像是要有所行动。
这一切全被窝在里面的苏念柒看的清清楚楚。
往岸边抵靠的船只突然往反方向转去,头目手下也悄悄的提枪上膛,鬓角大量汗水渗出,警惕的盯着目标,伺机行动。
她心中暗叫不好。
在四周危机四伏,自己随时命弦一线的情况下。
苏念柒的心跳声持续加速,完全不顾后果的嘶吼出声,提醒岸上的人:“小心。”
这一声,警醒了周围所有人,也使想要行动的手下瞬间站起身来,果断的朝岸上男人开枪。
苏念柒瞳孔放大,被捆住的双手指甲硬深深陷进自己的皮肉中,感觉这一切都晚了。
船上众人盯着岸上毫无防备的男人已经提前得逞放笑,却硬生生锁住喉间未发出的声音。
下一秒,持枪的手下瞬间倒在了船上,不知从何冒出的一颗子弹直接从太阳穴穿过头颅,再无生还可能,爆开的血沫喷了旁人一脸。刚刚肩膀受伤的头目再受刺激,失声尖叫。
苏念柒盯着这几秒中发生的所有变化,强烈的不安感占据了她的整个胸膛,严防死守两日的镇定状态终究是土崩瓦解,身体打了个冷颤,脸色煞白。
从医这几年,她以为自己对生离死别练就了一颗铁打的心脏,可当死亡就在自己跟前发生时,那一刻甚至感觉自己才是倒下的那个。
旁边女孩只会抱着苏念柒呜呼的哭,她自己又何不是泪流满面。
状况转变之快,船上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是谁刚刚报了信,几根枪管毫不犹豫的指在苏念柒头脑袋上,就等一声令下。
其实他们都清楚,就算不是这个女人开腔,藏在树林中的射击手也会随时要了行动者的命,毫无疑问的。
“真是精彩。”岸上男人嘴角上挑,冷哼一声,对此场面见怪不怪,甚至是预料之中。
船上没人说话,全都黑着脸绷着脾气,现只想找个发泄口,而苏念柒便是那个口子,可又不敢惹怒岸上的男人。
船上头目怕死求饶,“骆爷,东西你拿走便是,但是这几个女人,我需要交差。”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骆弈转了下自己的脖子,语气平淡,却让听者哆嗦。
“不敢。”
骆弈至始至终也没取下鼻梁骨上的墨镜,好似成为自己此时最后一层伪装。他甚至说话还可以威严厉色点,却紧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盯着船舱里失魂的女人,装作与平时毫无异样。
船最终还是靠了岸,苏念柒眼前视线模糊,明明在船上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