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了古三表姐从中周转,万一交恶了,白氏伤心怎么办?
但白氏目光殷殷,孟雪娇也就只好去了。
没想到四公主看着性子冷,其实心细如发,知道孟雪娇不怎么在京中,就捡些风土人情说了,在场的都是人精,互相附和着,居然也挺融洽。
孟雪娇就闷闷喝酒,吃菜,偶尔插两句嘴,碰上觉得面善的小娘子也会两句。
周围的几个小娘子叽叽喳喳说得热闹,就提到了京城的小郎君们。
“杜尚书家的二公子真是玉树临风,”一个小娘子笑道,“京城的美男子,非他莫属。”
又有人说:“新科状元林明深也很不错,可说是风流倜傥。”
甚至有人提到了陆思明,可他多年不在京中,最后也无人应和。
最后居然提到了李承琸。
“当年周后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有个小娘子感慨了一句,又急忙住嘴。
孟雪娇暗暗留心,李承琸上辈子摄政后,这些旧事就没人再提了,甚至那时候孟雪娇都还不认识李承琸。
宴饮之后,四公主特特来找孟雪娇,要带她去家里的兽园。
“娇娇想找到什么样的小郎君呢,”四公主一边逗着园子里的鹿,一面道,“我听说夫人相中了林状元?”
孟雪娇也笑:“哪有什么想的,但书生还是罢了。”
四公主就是嫁了知根知底的表哥,也不是很喜欢那些书生,就一拍手:“那可不是,书生们都太酸。”
她说完,忽然想到孟雪娇的爹却是个书生里的书生,不由得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可惜宗室里没有合适的小郎君,不然我倒是要做个媒了。”
她上边的哥哥都已经婚配,下边年龄合适的六弟李承琸剧毒缠身还不得圣宠,更有周后那件事在前,怎么也不能推给孟雪娇,剩下的人就更是算了。
“罢了罢了,谁叫他们一个个都品不行,貌更不行呢,”四公主感慨道。
孟雪娇只是笑,委婉反驳了一句:“那日宴上所见,六殿下人品还是很好的。”
“我那六弟也是个可怜人,”四公主叹了一声,“可他是没前途的。”
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四公主笑着岔开话题:“娇娇,你看那只鹿如何?眼睛是不是很圆?”
四公主的鹿第二天就送到了,白氏特意吩咐养到京郊的庄子里。
“这鹿和我们娇娇一样可爱,”白氏夸赞,“你们看这眼睛,哎呀,可真圆。”
孟雪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那小鹿,气鼓鼓地指着小鹿,更把白氏笑得前仰后合。
白氏最近很满意,女儿出去救人,靠得是眼泪而不是当街暴揍,出去参加宴会,也乖乖的连投壶都不玩,这样下去,就算陆家那小子回来说女儿卸了他胳膊,估计也没人信。
她最近越想孟雪娇说得越有道理,大嫂也说了几个不错的知根知底的小郎君,倒是比并不相识的会元郎强一些。
会元又怎么样,能不能当上状元还两说呢,当上又怎么样,别人只知道女儿她爹是名士,不知道女儿是力能扛鼎的好汉啊!
到时候女婿要女儿和他诗书唱和,女儿一把捏碎砚台?
白氏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虽说被笑和鹿长得像,但孟雪娇其实也极喜欢这头小鹿的,之后几日都要去庄子里玩,直到孟博睿带来臣药消息,才安心在家等孟博睿。
孟博睿的书院一旬一休沐,他终日苦读,常常大半年不回家,但答应了孟雪娇之后,就每旬都要亲自寻药,又派了可靠书童打探消息,居然真找得差不多齐全。
唯独缺了一味云水草,这草生长在西域,极其难得,孟博睿安慰孟雪娇:“京中的莫家商行会进货,我替你盯着。”
只差一味云水草,这对孟雪娇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她一拍桌子:“二哥,我请你吃烧鹅好不好?”
孟博睿根本不想再去如意坊,直接跑回去温书了,孟雪娇气急,干脆道:“走,秋暖,咱们去吃烧鹅。”
兴和楼的烧鹅好吃,吃烧鹅还有意外之喜。
李承琸穿着一身白衣,和夏大也再吃烧鹅,见孟雪娇进来,放下筷子,轻轻啊了一声。
孟雪娇抬头就看见他,心中一喜,她跑过去行礼:“六殿下!”
李承琸回礼:“还没谢谢女郎的花。”
孟雪娇脸红,昨日她看到李承琸静静站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下仆给他送了一枝莲鹤。
李承琸这样心地善良的好郎君,哪怕历经坎坷,也会有好报的。
如果好报不来,孟雪娇就去把好结果揪来。
“该我谢谢殿下才对,”孟雪娇道,“殿下昨日帮了我对不对?”
李承琸眸色沉郁:“女郎知道了,可还觉得我是好人?”
“当然是啊,”孟雪娇觉得这没什么,上辈子李承琸和李承璁,李承顼都斗了那么久,打击政敌那能叫心黑吗,那叫理所当然!
再说本来也是李承琸路见不平,来相助她。
倒是李承璁,两辈子都是一样的嚣张跋扈。
孟雪娇一脸怜惜,“殿下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