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某处暗处盯着他。
回到马路边白饭吃得寡淡无味,流浪汉还拿着这两百块钱回对面那店里加了个红烧肉。
出来没再蹲在马路边,像是担心人找来一样,换了个地儿蹲着。
盒饭吃完饭盒塞进垃圾桶里,流浪汉拍拍裤子起身,拖着瘸腿拉着一麻袋垃圾走远。
不出意外,流浪汉七弯八绕几条小巷子去了洗脚店。
这次胸口都挺了几分,大摇大摆跟站玻璃门外招嫖的女人进去了,会一夜到清晨。
司庭衍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
抬头望天。
天空是一个圆,不大,直径半米多长。
陈招池浑身湿透,寸头仰靠在井壁上,刀疤横下的右眼盯着黑蓝天色。
眼睛里神色是沉的。
脚下水流湍急,污水混浊泥,如冰棱扎在双腿上,不断冲击腿部肌肉。
陈招池没喊,没叫,没做任何呼救。
因为没用,就这地方喊到明早也不会有人发现,在没人来之前又喊又叫只会消耗体力。
除非这烂尾楼里那个流浪汉回来。
但漫长等待过去只有漫无边际的死寂。
陈招池轻晃一两下后又重新扎在水里岿然不动,刚掉下来去抓井沿后手臂扯裂的伤口在源源不断往下坠着血。
顺着指尖蜿蜒往下滴,掉进浊水,眨眼被稀释冲远。
热烫体温被冰冷水温驱散到逐渐跑空,但陈招池面色上厉狠一点也没松动。
他冷着张脸,可怖得像恐怖面具,一动不动。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井上传来窸窣声响,陈招池那张脸上才有一丝活人的生气皲裂。
他抬眸看向井上。
听声音,动静来源轻弱到重量不足百斤,脚步声不大,隔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钻草丛的声音,带着委屈焦急呜咽声。
这声陈招池可熟悉得不行。
是狗在嗅食的动静。
不仅如此,陈招池还知道它是谁的狗。
郑弘凯的。
不是什么高贵品种,路边随便二十块钱都能买到的那种小狗。
这狗是流浪狗,已经被郑弘凯养了一年,前段时间郑弘凯在学校里惹是生非,被学校处分,又进拘留所蹲了几天,还是因为那种丢人下流事,从拘留所出来后被他爸连人带狗赶出家门。
一学生,身无分文游手好闲,自然住不起什么好房子。
还是因为陈招池在这里,还有借他的几个钱,郑弘凯才找到棚户区这片能让他容身的地方。
郑弘凯还挺喜欢他这狗,就算没地儿去还一直带着。
郑弘凯本身就是个狗腿子,爱抱陈招池大腿,他这狗天天跟他身后晃来晃去,一来二去陈招池喂它几粒牛肉干它就跟陈招池混熟了。
听着这狗闹出的找食动静,估计是郑弘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泡在不同酒吧,喂都没回来喂过。
陈招池沉默着,像在想什么。只几秒时间,他脑内想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办法。
陈招池屈指放唇上吹了声口哨。
尖锐口哨声过后周围陷入一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