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夜曦,她有着刹那慌乱,可双眸翦水,尤其是她有两片非常美的唇。
很完美很娇柔的唇线,婴儿般纯净、自然的柔红。慕倾蓝刹那忘了,好像她浅笑无声间,有两个清浅的笑涡吧?
慕倾蓝含笑冷冷地审视了她一眼。在记忆中寻找,却想不起来。他实在不曾注意过身边的女孩子细微的表情。
她刹那冷下来失神。夜曦规规矩矩地伏下身,说道,“奴婢笨手笨脚,请公子责罚。”
慕倾蓝挥挥手,淡淡道,“这几天我习惯了,起来吧,再去换一杯来。”
夜曦起身,半垂着头离开。慕倾蓝一直望着她,看到她端了杯茶过来,对她温柔地笑了。
当时上午的阳光正在他的脸上,他的笑里充满温情的探寻。
他任她将茶放在桌上,转头去看书,貌似随意地吩咐,“提壶茶,在一边侍候。”
那天他读了一个半时辰的书,直到午饭。他在蔷薇架下读书,偶尔回过头轻轻对她笑。天地寂静,日影斑驳,只那抹笑容,深入人心。
他有时随意地伸出右手用中指在桌上轻敲,夜曦奉上茶去,她倒茶,他望着她笑。他的目光,温柔极了。
真想这样厮守。这样清明的天气,用一颗闲淡而温柔的心,在蔷薇架下,满园淡淡的香,读书。
彼此无语,而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柔情地相守在一起。
慕倾蓝合上书起身的时候,他看见夜曦略带娇羞的表情。他很想把她拥过来,吻她。
他很想抱住她慌乱的身子,听见她小鹿乱撞般的心跳,然后望着她清亮娇羞的眸子,吻上她甜美娇柔的唇。
可事实上,他站起来,夜曦便行礼规规矩矩退下了,让他淡淡惆怅。
黄昏时候,面具人来了。一身雪白的锦衣,一张英俊冷冽的青铜面具。
慕倾蓝尊崇地对他行礼,唤“面具叔叔”。
面具人打量了他半晌,似乎笑道,“火凤儿真的变了。现在连我也佩服李安然,他究竟有什么魔力。”
慕倾蓝垂手站立在面具人身旁,轻笑道,“侄儿过去胡闹任性,辜负了叔叔的一片苦心和期望。侄儿,知道错了。”
“哦”,面具人笑出声来,“这么多年,困兽一样的火凤儿,突然褪了暴戾的怨气,只因为,见过两次李安然?”
慕倾蓝唇角优雅地上勾,却没有笑,他谦卑道,“侄儿输在他手里,几番思量,才惊觉自己原来的脾气,到不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实在是,太过浮躁了。”
面具人颔首道,“火凤儿长进不少。走,陪叔叔,去海棠别院,看一看冰心海棠。”
慕倾蓝俯首称是,跟在面具人身后,那是个寂静的黄昏,紫红色的霞光,淡淡的香。路面的石子圆润润的少有尘埃,空气中有飞鸟飞过的踪影,伴随着“唧”的一声呢喃。
海棠别院没有声音。阴阴秀木,几株芭蕉,夜曦穿着件青布衣,在石桌旁静静地喝茶。
见他们两人进来,夜曦安静地上前行礼。面具人望着她,沉吟道,“夜曦,你到风华宫,……已经,七年了吧?”
夜曦半垂着头回答道,“启禀主人,奴婢到风华宫,还差一个月零三天,就满七年了。”
面具人扬声“哦”了一声,似乎对夜曦准确的记忆很感兴趣。夜曦依然半垂着头,淡淡垂着眼脸,一如既往温柔平静的表情,她柔声说道,“自从奴婢来到风华宫,奉命看护冰心海棠,每日都详细记录当天的阴晴雪雨和海棠的细微变化,从未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面具人颔首,目光飘向冰心海棠。慕倾蓝却忍不住多看了夜曦一眼,只觉得这个人淡如菊的女子,温润、柔美,在身侧清净地呼吸,一个声音,一个眼神,似乎别有深意,仔细体味,却又了无痕迹。
冰心海棠青碧茂美的枝叶,在霞光中随风轻轻地摇曳。面具人清瘦的身姿,白衣被风轻轻地吹起,他伸手拉过花蕾,轻轻地向前,优雅地嗅。夜曦在他身后,抬目轻轻地望了他一眼,只觉得面前的人,清举翩翩,风姿如仙。
海棠素以清艳闻名,冰心海棠尤甚。那雅洁的花蕾细腻清润,光泽如美玉,在日光青叶间脱俗华美,别是一种风韵。面具人每每在冰心海棠面前驻足失神,似对风华绝代的情人一见倾心,痴迷专注。他常常一看就是半个时辰,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当然人也无法猜测他面具下的表情。
每当此时,夜曦便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地方静静等待。她脸上的表情永远淡定、柔静,她等待的姿态,沉默温顺。
有时候,面具人会在冰心海棠面前喝一盏茶,有时候会饮一点点酒。他俊美得接近邪惑的青铜面具,竟然会让人产生它在微笑的错觉。
他到来的时间,以黄昏居多。或许他爱慕夕阳的霞光,或许他喜欢那时天气的清和。他在冰心海棠的面前,说不出是膜拜,是追忆,还是玩赏。他偶尔会轻轻地叹息,然后孤独地离去,似乎冰心海棠,是他一生欲罢不能的梦想和希望。
今天,他竟然伸出手拉过花枝,侧了身,去嗅那有毒的花蕾。
第34章 月夜邱枫染
传说中,冰心海棠,是世界上最烈的毒,只要一点点,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