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势府,位于元东郡西南角。
北朵桐、东区叶,南部和霸上郡接壤,西则与左仑郡的拓厉府隔着仑河相望。
雄踞天下之腹,却是元东六府中,穷得最叮当乱响的一个!
原因无他,唯地力贫瘠与征战频繁而已。
想那一河之隔的拓厉府,土壤肥沃,四季风调雨顺。农产堪称大瀚王朝四郡二十三府之最,商贸更是兴旺之至。
虎势府呢?
沙漠、戈壁、石山等应有尽有,能耕种的农田却少得可怜、产量也低,商旅的马匹走路都嫌硌脚。
似乎仑河这风水形胜之源,它只是看客而已,与左仑郡的冒登府堪为难兄难弟。
各路野心勃勃之辈,对同处天下之腹的拓厉府当然更馋涎欲滴。
不过大多抱着攻城为下、上兵伐谋的全争念头,情愿绕路攻战,示之以形势。
虎势府便倒了血霉!
一到乱世,十室九空是大概率事件。
这不,两支各有万余人马的大队伍,正闷头行进在距离仑河只三十余里的荒山道上。
看其前进方向,似乎是朵桐、虎势、拓厉三府交界之地。
如此的话,他们自然是对虞舟与祖禄山的大战有些想法的。
问题在于,此时大战还未爆发,这两路人马又怎能未卜先知,打起了渔翁得利的算盘?
“哈哈...”
一支队伍最前边的高头大马上,忽然响起稍显狂妄的大笑。
莽韬,元东郡第一猛将、名义上的元东大总管,正乐得不轻。
此人十分粗豪,成为一方霸主后,依然保留着初出茅庐的习惯,打头阵。
而且,他更喜欢属下称呼其将军。听见总管二字,脸就拉长了。
“虞老弟啊虞老弟,叫你总是小觑于我,此番我这暗度陈仓之计,便要让你知道大哥永远是大哥!”
由不得莽韬不得意!
他和虞舟相互防备极深,此次他蓄意布置假象,虞舟只会得报他仍在眉府家中饮酒作乐。
再加上眉府五万精锐确是丝毫未动,虞舟才放胆出击,决心跟祖禄山全力一战。
殊不知他早已暗中到了虎势府地界,借着所谓演练兵马的名义,偷偷集结了两万五千军。
他和手下大将韩巨浪各领万余,齐头并进,悄悄接近战场。
想着明日的美好,跃马扬鞭的莽韬,似乎江船垂钓!
做渔翁的,非止莽韬一个。
蒙面人鲁大石,趴在屋顶的琉璃瓦上,一对虎目,炯炯扫视着下边奢华之极的府邸。
后花园,假山顶。
一个辣眼的麻脸丑男,正奔放地甩出手中的鱼钩,开始了新一轮内湖钓业。
“大总管莫非是发了失心疯?想吃什么没有,非要老子每日敬献亲手所钓鲜鱼一条!”
与容貌匹配,此人言语亦粗糙得很,声音之洪亮,像是在嘴上装了个大喇叭。
“祖将军请慎言,提鱼使者尚在迎宾楼。”
假山边,立着一个羽扇纶巾的白面谋士,满脸狡诈。
同样的话,每隔几个呼吸,他就要重复一次,虽然屁用没有!
但他机械式的存在,是这位祖禄山将军完成柳大总管任务不可或缺的。
“你一介武夫,如何身担重任?本大总管下次过来检阅,若还是看不到你的文臣谋士班子,定扒了你的皮!”
雄据假山垂钓的祖禄山,再次回想起当时大总管的面容狰狞。
作为其最信任的心腹大将,自然深知柳大总管的手段。因此他虽然持续喷粪,做起来不含糊的。
等钓完鱼,他还要去作画。
没办法,这已是其最欣赏的谋士,也就是边上这位厉歌山,替他想到的,最能短期看见成效的文雅技艺了。
厉歌山阴险狡诈,祖禄山十分满意,聘用其为文臣第一,首席军师。
“这个王八蛋作威作福,把老子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惹毛了,定扒了他的皮!”
祖禄山活学活用。
所谓提鱼使者,就是柳彪派驻在这河防大营,督促祖禄山老老实实钓鱼的,就是要打磨此獠的耐性。
祖禄山以公谋私,在这百里大营中建造了这么一间豪华府邸。使者自然也住了进来,每日饮酒作乐不亦说乎。
“祖将军,在下以为,将军不仅不能发怒,还要更加着力奉迎使者!”
“此话怎讲?”
“大总管用心良苦,栽培将军。可是坊间常有将军迟早不臣的流言,在下未到将军麾下效命时,亦曾耳闻。”
“竟有此事,哪个狗才如此大胆,诽谤本将!”
祖禄山大惊,他虽然有心,却是无胆。若大总管有所误会,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猜测,十有八九是将军同僚嫉恨你独当一面、备受大总管信任,故而散布流毒。”
厉歌山摇着羽扇,侃侃而谈。
“提鱼使者乃是近臣,如能得其帮忙美言几句,可谓是将军福音啊!”
“哈哈,你小子果然顶用,就按你说的办。”
祖禄山猛提钓竿,大有收获。
小小园中之湖,他令人安排的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