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乙:“秦广王就没去追?”
小鬼甲:“追了,怎么没有追,正追到一半,整个黄泉忽然间亮堂无比,浩浩荡荡来了一波天族的人。”
小鬼乙:“天族来黄泉作甚?”
小鬼甲:“好似、好似是送一名尊神去轮回井投胎。”
小鬼乙:“哪位神这么有面子,排场这么大?”
小鬼甲:“我也不知,彼时天族仙气浩淼,我身上的这点鬼气都险些给冲散了,怎么还敢再凑近瞧那神仙的模样?”
小鬼乙:“哦……”
小鬼甲:“可别说了,真是造化,当时秦广王眼看快追上了那私奔的道士和狐狸,哪成想黄泉为迎天族,冥界鬼门大开,叫他们钻得空子逃了出去,让秦广王在众鬼面前着实丢了好大一脸。”
啧,这不就是实打实的冥界版逃婚加私奔么?本以为黄泉阴气森森,养出的鬼民们也都只会呆呆傻傻到处瞎飘,没想到他们下头的日子竟这般刺激,过得委实风生又水起。
红线咂舌感叹之际,回过头品了品小鬼甲的话,直觉他口中那众仙簇拥去投胎的神仙,必是言烨无疑。
小鬼乙感叹:“青青原上草,冥界地里凉啊。”
小鬼甲没反应过来:“诶,正聊着,你这只鬼,怎么忽然念起诗来?莫不是欺负我生前未读过书!”
小鬼乙擦汗:“没,怎么会?只是有些感叹,鬼哥你且继续说。”
小鬼甲“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其实秦广王那头也没什么了,自那日过后他便自个儿窝在一殿里头生闷气,顺便下了一条死令,令冥界严进严出,凡黄泉鬼民,要是再见到那道士和狐狸,生死不论只管来报,一殿有赏。”
“自然,时隔六年,黄泉里再也没瞧见过那两人,但黄泉众鬼民却因他们二人,日日胆战心惊,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触了秦广王的霉头。”小鬼甲叹息,“唉……鬼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个机会,飘到上头来喘口气。”
小鬼乙安慰性地拍了拍小鬼甲的肩膀:“唉……原来下面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鬼甲一声叹后,又神秘兮兮压低声音继续同小鬼乙八卦:“不过也因此,黄泉开始流传,说秦广王自那日后,便记恨上当日来投胎的那位神仙,连带着瞧整个天族也愈发不爽起来。”
小鬼乙:“所以?”
小鬼甲:“所以,没处撒气的秦广王殿下,见有个神仙一连千年日日骚扰孟婆,觉得碍眼,准备头个就拿他开刀!”
骚扰孟婆?
红线心里一颤,那不是自家府里的月下老头么?
红线蹲在墙角听了好天,终是忍不住跳出来,逮住小鬼甲,提着他衣领问他:“方才你说的那个,骚扰孟婆的神仙,是不是整日身着一袭红色袍子,白发白胡子头上还扎着根红绳,叫做月老的一个泼皮老头?”
红线突然窜出来,将两只小鬼吓得一惊,小鬼们见她周身仙气漾漾,两条腿便不受控制地打起哆嗦:“仙、仙子饶命,我等并未做什么坏事啊,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甲、乙两鬼求饶叫喊声凄厉悲恸无比,红线听得头皮发麻,不自觉松开了小鬼甲,还略尴尬地替他抻了抻被她弄皱的衣裳:“你们方才说的骚扰孟婆的神仙,是不是穿着红衣服,叫做月老?”
小鬼甲扛着压力,顶着红线迫切的目光和她周身散发的仙气,颤抖着身子努力回忆一番:“回、回仙子,那、那名神仙,好似是叫月老。”
红线心头一紧,复攥上小鬼甲衣襟:“若我记得没错,方才你们好像还说,秦广王要拿月老开刀?怎么开?如何开?那老头而今可还活着?”
小鬼甲抖成了筛糠:“回、回……回仙子,活、活着,那名神仙还活着。”
听到这话,红线手下一松,周身因急切而动荡起来的仙气倏忽一散,俩小鬼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小鬼甲壮着胆子继续道:“秦广王憋着闷气,恰见那位神仙舔、舔着脸给孟婆献殷勤,也只是气了一气,下令将那神仙赶出黄泉而已,仙子莫要担心。”
红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冥界隶属天界管辖,不过是自家媳妇跟人私奔这么点大的事,秦广王也没必要拿整个鬼族开玩笑,去动天族的人。而且,再怎么说,她家老头到底也是一名正正经经的仙君,虽脸皮厚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人家欺负。
红线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而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月老被赶出黄泉了?”
她又拽上小鬼甲衣襟:“那他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被赶的?如今可回了天界?”
小鬼甲吓得一抖:“就、就昨日被赶的,今晨我出冥界时,听说他还赖在黄泉外撒泼,不知现下如何了。”
红线一阵懊恼,心下也愈发慌乱,当即撇下两只小鬼奔向太学。她得赶紧搞定小太子,赶在老头之前回到天宫,不然到时纵然给她八百张嘴,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私下凡间。
刚入太学,红线便直直飞向小太子,两手一撑扒上窗栏就冲小太子耳边喊:“小太子,本姑娘没时间跟你耗,你且说你有什么愿望,本姑娘愿意同你交换,帮你达成心愿后,你须得让我瞧一瞧你的脚。”
耳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