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全无印象。”刘爷按了按肿起的脸颊,疼得一个哆嗦,“哎哟!”
金羽笑道:“没见过这样记吃不记打的。”
左迁咧了咧嘴:“难道是我拳头太重,把人打傻了?”
铁太傅看看他们,再看看刘爷:“你也不记得,争端的起因?”
“好像……”刘爷努力回想,一会儿才颓然放弃,“小人不记得了。”
铁太傅再问他另外三个同伴,得到的答复基本一致:
他们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走进酒楼吃饭,吃饱喝足要走,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颜焘听得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燕三郎:“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这四个才是当事人,要是连他们都“不记得”事由了,那么他替这四个傻蛋强出头也就是个笑话。
燕三郎微笑:“即便是柱国大人降罪,也要有凭有据才好。”
现在他知道千岁溜出去做什么了。不愧是阿修罗,只要不受福生子噩运反噬,做事就滴水不漏。
他一笑起来,铁太傅又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抚了抚胡子。
“总之,我们好端端坐在这里吃饭,是这四个无理取闹、掀桌打人。”有个清脆的声音接口,铁太傅转头一看,门边居然还站着一个红衣女郎,正抱臂倚在柜边。“他们先动的手,这里每个人都看见了吧?”
金羽和左迁等人顿时大声附和:“看见了看见了!”
“柱国大人。”千岁转向颜焘,微微一笑,“你怎不治他们一个寻衅滋事、罔顾王法的罪过呀?”
即便站在暗处,她依旧容光照人,那份骨子里带出来的傲气和美艳,竟连怒绽的芍药也远远不及。
等她从暗处走到光下,新见她的人都觉呼吸一窒,鲜见女子之美,竟能给人偌大压迫。
颜焘看着她,一时竟作声不得。
铁太傅看看她,再看看燕三郎,最后瞧了颜焘两眼,长长叹一口气:“行了,到此为止吧。就让我老人家安安静静吃碗面可好?”
他要息事宁人,颜焘也只能卖他一个面子,低头道:“如您所愿。”向手下打了眼色,后者就将刘爷等四人带了出去。
燕三郎正要往门边迈步,铁太傅却对他招了招手:“小哥儿,先别忙着走。”
少年走了过去,诚恳道:“多谢铁太傅相助。”
“我助你什么了?”铁太傅好笑,“哪个也不偏帮罢了。”
“不偏帮就是莫大的助力。”燕三郎看了颜焘一眼。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铁太傅要的鹅肉面来了,棕褐的鹅肉、乳白的浓汤,弹牙的面条,上头再洒一点香菜末子,大冬天暖胃得紧。他挑起一箸,热气腾腾,“你们从哪里来呀?”
“大卫。”
“卫国啊,这么千山万水地。”铁太傅哦了一声,“贵姓呀?”
“免贵姓燕。”
“啊?”铁太傅一愣,“什么,你姓什么?”
他声音一下子扬起来三度。
“燕。”老头儿反应不小,燕三郎耐心给他重复一遍,“燕子的燕。”
“哦,燕子的燕啊。”铁太傅夹了块鹅肉慢慢嚼,好一会儿才道:“你和我一个老朋友长得很像。”
千岁已经走了过来,闻声“咭”地一声笑,按着燕三郎肩膀跟他耳语一句。
铁太傅瞥她一眼:“小姑娘说我什么了?”
“我说老人家牙口真好。”千岁随口就来,说得毫无诚意,“这里的鹅肉好硬,你都啃得动。”
第1012章 敢问小姐芳名
其实她对燕三郎说的是:“只听说男人喜欢这样搭讪小姑娘,没料到老男人也喜欢这样搭讪小嫩草。”
她的嘟哝只有木铃铛主人才能真实听见,燕三郎只能保持微笑。
铁太傅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而后重重叹一口气:“其实再仔细看看,五官倒未必那么像,只是这神态、这眼神、这笑容,实在是像煞了他少年之时。”
颜焘也踱了过来,轻咳一声:“铁太傅,您这老朋友安在?”
“不……”铁太傅一字说出立觉不妥,赶紧改口,“远在天涯海角,今生大概是不会再见了。”说罢,忽噜噜吃面。
他贵为太傅,但行止不拘小节。金羽等人看着,都觉得他像是行伍出身。
少爷既然停下,他们也就近围坐,有意无意把颜焘围在中间。
颜焘也看出来了,低哼一声。
他目光扫过千岁娇靥,这才定在燕三郎身上:“我姓颜。”
少年“哦”了一声,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