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子见了铁太傅,也是拱手作礼:“颜焘见过太傅,您怎么来了?”
太傅即是帝王之师,身份格外尊贵。
燕三郎与千岁互望一眼,均感不妙。在都城近郊的风雪夜,进来的宣国官儿怎么越来越大?
千岁开始发愁,这要想灭口得一次性杀掉多少人哪?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琉璃灯都没补好,修为可不比三个月前那么强大。
铁太傅摆了摆手,面容不怒自威:“这里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他目光扫过燕三郎即微微一凝,似有两分惊奇之意。
侍从还未开口,护在燕三郎身边的傅小义就上前一步,大声道:“我们还想问怎么回事,不过就想在这里打尖儿,结果饭还没吃完,先是有人来掀桌,后面又被这十来人包抄,一言不合就要砍杀我们!怎么,外乡客看起来好欺负是不是?”
掀桌?包抄?
铁太傅没听清事情经过,倒听出他们的委屈了。
那侍从怒道:“你胡说,是你们寻衅在先,想杀人灭口在后。”
金羽冷笑:“杀人灭口?你小小年纪倒是会血口喷人,哪只狗眼看见我们杀人灭口了?”
铁太傅也不听他们各执一词,目光一扫,发现掌柜躲在墙角,遂朝他一点:“你一直都在这里罢?说说经过。”
“啊?”掌柜面露怯色。
铁太傅看懂他的害怕,摆手道:“你只管说,我保你安全。”
掌柜这才咽了下口水:“二楼这位爷先来,坐进了包厢,点了几个菜;后面这位公子——”他指着燕三郎,“也带人进来了,然后是杨都尉的亲兵刘爷四人……”
他把事件经过说了,也算是大致不差,但说起刘爷和燕三郎等人的争端时,只道:“我就见刘爷发怒,把菜砸到这位公子桌上,说里面被吐了唾沫。而后双方就、就动上手了。”
傅小义冷冷道:“着哇,他怎么诬我们给他菜里加料?”他一指柱国众手下,“怎么不诬这些人吐的沫子?还不是看我们外地人好欺负!”
站在柱国身后的侍从抗声争辩:“我们都好端端坐在这里,谁能给他加料?”
胡秋挠了挠头:“我中途是出去了,但我去的是茅房,要加料也不往他菜里加。”
众同伴听了,一场哄笑。
燕三郎却发现,原本立在灯火阑珊处的千岁不见了。只不过酒楼内多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场中,她又站在一具柜子后头,竟罕有人留意到她的消失。
不过那紫袍男子颜焘显然是个例外。
第1011章 你姓什么?
燕三郎留意到,他频频往门口看去,眉头至少皱了两次。
他看的是千岁?
少年想起吃饭时二楼传来的动静,心头不悦。
铁太傅问颜焘:“这两伙人打闹,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哦对了,那姓刘的四个人哪去了?”
“被打昏过去了,由这几位提出屋外。”颜焘指了指左迁,“我的人跟出去,他们也没敢灭口,把那几人扔在马厩里就回来了。单说这等恶形恶状,我也该管。”
他话义明确:燕三郎等人原本打算杀人灭口,被他阻止罢了。
燕三郎终于开声了:“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
颜焘微怒:“你说什么?”上一个敢对他这样大不敬的人,不知道烂在哪块地里了。
“不然怎知我们要灭口?打赢之后,我的手下可不曾再加一指于那几个败兵。”少年淡淡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左迁和胡秋互递一个眼色,暗道少爷这块姜还未老,就已经辣得很了。
方才他二人也以为要杀人灭口,哪知燕三郎的吩咐是“随便找个地方丢弃就是,记着别杀人,也别让他们死了。”
听到“别杀人”,他们还觉得少爷心慈,哪知楼上还坐着一个蓄势待发的大麻烦。
铁太傅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行了,听着也不是多大点事,去把那四人弄醒打发走。掌柜,来两碗鹅肉面。”
掌柜的赶紧应了,这时门帘子一掀,颜焘的亲随带着被抛的刘爷四人回来了:“大人,他们都受了伤。”
刘爷鼻青脸肿,早没了最开始的威风,脑门儿上还插着两根黄草,果然是从马厩里被拣回来的。
另外三人,都跟他一样狼狈。
铁太傅一看,这的确被打得太厉害了,恐怕连亲妈都不认得。可这姓刘的只是杨都尉手下的小小亲兵,平时就是死在马路上都不会劳动柱国多看一眼。
颜焘为什么要跟这群外乡客过不去?
可颜焘既然把人带到这里了,他也只好一问:“姓刘的,你怎么笃定是他们所为?”
刘爷刚被叫醒,一脸茫然:“所为,所什么为?”
颜焘的亲随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眼前这位大人是铁太傅,你好好说话!”
刘爷的神情一下子恭敬,可还是满脸懵圈:“小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里的官儿一个比一个大,他面对燕三郎等人的嚣张气焰早换成了唯唯诺诺。
“你们方才与人斗殴,被打昏扔进马厩。”见到事有异常,铁太傅反倒来了兴趣,“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