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颤隐隐又起了些鸡皮疙瘩,紧了紧喉咙无奈似的摇摇头。
或许她说得对,自己在她面前真是不想做个人……
思及此,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探头在她额间解气般地落下一吻,声音恨恨:“若非今晚有事,臣定当在这里便将殿下伺候舒服……”
她总说他是畜生,他总归得将罪名坐实了才不至于吃亏吧。
借着惨淡月光,两人一路携手往树林外走去,谁也没有想到这地道的出口竟然在城北的树林中,往回走半个时辰是五城兵马司的地方,往外再走半个时辰便是北山大营。
龙四海站在树林出口,环顾四周似是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对男人道:“许过不了多久便是日出,我还得回到隆昌宫,以免皇叔起疑……”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和玉佩将它递到八荒手里,又道:“你拿着我的玉佩去北山大营和五城兵马司调兵,届时给我传个消息,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第六十四章 分明只是私心作祟,何故又……
一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太和殿内,蜀皇却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龙风行再次来看他的时候, 最后一丝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带着身旁侍卫押着龙霖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皇兄, 我说过, 只有一天时间, 这禅位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夏日的天气已然闷热,龙霖烨被龙风行绑在殿外火辣辣的太阳下烤晒了一个下午,十分虚弱, 薄唇苍白,脑门儿上不住冒着虚汗,滴滴答答的冷汗顺着下巴流到地上,在石砖上积起了一块小水潭。
蜀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子身上,眼中痛意飞逝,眯了眯眼望向龙风行,话语却满是坚定:“不写。”
“皇兄不愧铁石心肠,”龙风行微微一笑,薄唇掀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从身旁的侍卫腰上拔出剑来,猛然指向了龙霖烨的颈喉处。
“既然皇兄也不在意, 本王自也不必顾忌,今日便用太子祭我这第一剑好了!”
锋利的剑泛着寒冷银光, 直指龙霖烨的颈脖, 刺破他的肌肤渗出点点鲜血,龙霖烨却恍未所觉,掀开眼皮看了看龙风行, 苍白脸上无一丝惧色,声音沙哑:“皇叔今日踩着血脉亲人的尸血登基,希望来日午夜梦回之时想起侄儿还能做个安生梦”。
见青年脸上虽然狼狈却满是嘲讽,龙风行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在龙霖烨幼时,他也曾将这个侄子抱在怀里逗弄,满月的时候送的如意黄金锁,现在还在东宫的库房里放着。想起他幼时拽着自己的衣摆唤“皇叔”的画面,剑尖不可查地微颤。
“龙风行!”
蜀皇忽然拍案大喝他的名字,声音凌厉:“夺权也好,逼供也罢,本是你我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何苦要牵连无辜晚辈?”
“你若真的那么恨寡人,这剑尖也不该朝着太子,而是该冲着这儿!”
说着,蜀皇站起身子来冷冷看着他,原本有些浑浊的鹰眸变得锐利,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大殿。
“皇兄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龙风行挑眉一笑,锋利的剑刃从龙霖烨的脖颈处拿开,转而抵到了蜀皇心尖。
“不忠不义,无仁无信!我纵然现在杀了你,回头到了阎王殿,判官也说不得什么!”
温热的剑尖还带着鲜血,染在蜀皇明黄袍子上似是在胸口处落下了一朵红梅。
蜀皇冷眼看他:“你若真是这么想的,那便动手吧。”
龙风行沉默一瞬,众人眼看便要往蜀皇胸口刺去,门外却忽然传来钟杰突兀的声音:“王爷,镇国公主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话想对您说……”
话音刚落。龙风行剑尖一顿,转头看向钟杰:“阿容?”
钟杰垂首:“正是!”
今日一早他曾去过隆昌宫,和龙四海解释宫变一结束便会放她出宫,当时龙四海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却又来找他……
龙风行眼中露出些许思量,钟杰又道:“听镇国公主的口气,似乎是想用手中虎符换下父兄性命,属下不敢私拿主意,特来请王爷定夺。”
万寿节后,太子将西北边疆的虎符还给了龙四海,那虎符可以调动西北十万军力,若是能从龙四海手中取得,调动着十万大军与景随风的北疆军队两方夹击,到时候纵使杨城军队有心抵抗怕是也力不从心。
这是个极好的诱惑力,龙风行蹙了蹙眉,望向蜀皇和龙霖烨:“阿容那孩子为了你们父子俩交出虎符,倒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虽是这样说,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随着钟杰朝着隆昌宫的方向离去了……
隆昌宫正殿内,龙风行让人新添了床褥被子和茶水器具,龙四海依旧穿着宫变那日的青裙红袍,袍脚些微有些皱着,却不显狼狈,亭亭坐在那里,见了龙风行进来,朝他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叔父。”
龙风行微微垂头,抿了抿唇:“听钟杰说你要拿虎符来换皇兄和太子的性命?”
“正是。”
龙四海点了点头,声音是慢条斯理未见气愤也未见委屈。
龙风行见状,不由绷紧了下巴:“皇兄和太子六年前从你手中抢走虎符,日后太子若是登基,对你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