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声音?”门口的天机卫望向屋里,眼中满是警惕。
大殿内空荡荡的,他走近两步,只见身段修长苗条地坐在床边,红纱大衫落在地上,望向他们睡眼惺忪,脸上却满是不快。
她蹙了蹙眉道:“这什么破床,翻个身子便嘎吱嘎吱地响……皇叔这不是将本宫当人质,是当犯人了!”
眼中虽是睡意朦胧,然而她脸上的不悦却是不加掩饰,望着门口的侍卫,横眉冷对寒若冰霜。
上头有交代,让他们不可为难镇国公主,侍卫见她一脸怒意,心里也没底……草草地环顾了屋子一圈,又将门关上了。
木门许久未经清油润滑,关上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直到门被完全反锁,坐在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怒意全消。她伸手拾起地上的大衫,被衣裳掩盖住的密道赫然眼前,黑漆漆的洞似是没有尽头……八荒从里探出身子来,向她伸出了手。
“殿下,咱们走吧。”
龙四海随八荒进了地道,数百年间未经人烟的密道散发出一股腐败潮湿的气息,八荒掏出怀中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引着两人一路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两人牵着手,在蛛网密布的漆□□路中缓慢行走。龙四海手心浸了汗,有些滑腻,便将男人拽得更紧了些。
八荒感受到手心湿滑,回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殿下莫怕,万事有我。”
密道狭窄,两人无法并肩同行,高度也不太够,男人只能一直半垂着头,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堵小墙堵在了她的面前。龙四海心中不由感到安心,嘴角微微翘起,跟着男人一路慢慢往前。
长夜漫漫,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到了密道尽头,前面似乎曾经是一道门,却在岁月流逝中被碎石掩盖,不见了踪影。
龙四海皱了皱眉,八荒却在这时回头,轻声道:“殿下,往后退一些。”
“好,好……”
她举着火折子,往后退了两步,只见八荒站在那一堆碎石前方,似是云淡风轻地抬起左掌击向了面前石墙——
一击雷霆万钧,轰鸣巨响中,碎土砂石四溅——
她还来不及闭眼,便被八荒护在了怀里,听得耳畔轰隆之声,不由抱紧了身边男人。碎土砂石哗啦啦地下落,似是天降大雨,灰土落了两人满头满身,却也来不及顾及。
待到声音渐缓,龙四海从八荒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洞口,像是黑夜之中破了一块大洞,露出天幕星辰点点。
“你没事吧?”
龙四海伸手拂开八荒肩上灰尘,却碰到了些湿腻的液体。
她心中一惊,将手指放在鼻尖轻嗅——果不其然,是血!
还不带八荒回答,她的手边慌乱的在她身上查看起来,想要找到伤口所在,然而夜色黒沉,她只能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却丝毫不得章法,也找不到那伤口究竟在何处。
半响,八荒无可奈何地攥住了她的手,声音似是经过烟尘沾染,变得十分。
“殿下,别看了……”
“这怎么行?”龙四海皱了皱眉,还欲接着查探,手却被八荒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你干嘛?快让我看看!”
她声音急促,八荒被憋得无奈,只好道:“刚才有碎石落在我耳后,应当是不小心磕到了头,皮外伤,无碍。”
“伤到头了?你俯身我帮你看看。”龙四海将火折子举到他耳畔,颇有些看不到便不罢休的架势。
八荒只好垂首,将头递到了她眼前。
果不其然,耳朵后面的皮肤被利石划破,正滴滴答答地往外渗血。
龙四海从怀中掏了一方仍还干净的帕子来为他止血。直到白净的帕子贴在男人耳边,她才发现男人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你耳朵怎么那么烫?可是也伤着了?”
她伸出手去想要看,却被八荒一把抓住,沙哑声音里竟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殿下,别再看了,再看就别怪臣忍不住了……”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攥着她的手也使了些力气。龙四海见状一怔,半响之后才像是忽然一下反应过来了什么,向后退了半步,嗔骂道:“你畜生呀!”
在这种时候也能想着那事……这人真是离谱!
八荒闻言,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里似是盛了灼灼月色,薄唇微抿:“殿下先不分青红皂白在我身上胡乱摸蹭一番,这下又骂我是畜生……真当是不讲理。”
他声音幽幽,藏着些委屈,更藏着欲.望,听得龙四海心尖一颤,赶忙又往后退了半步。
借着月光,她瞧见八荒的表情有些幽怨,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么容易发情……”
发情?
八荒听见只觉又气又笑,上前两步爱恨不能地捧住了她的脸,沙哑声音道:“圣人有言,食色性也……况且臣发情的时候,殿下不是也被伺候得很开心吗?怎么穿了衣服便不认账了?真是薄情得很……”
男人手心火烫,烧得她微微一颤,紧了紧喉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便只能抬头看他,张着双眼似是不服气的模样。
她温热鼻息喷洒在他脖颈处,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