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娘前脚刚走,紧跟着又有人进了药堂。
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衣衫有些褴褛,一瞧就是个做惯了苦活的,不等大山子反应,顾珞已经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大娘,哪不舒服?”
大娘走路腿脚有点不利索,顾珞扶了她在旁边椅子上坐了。
“心口总是憋得慌,上不来气,喘气喘一半就上不来了,一大喘气,我这心窝就疼。”
顾珞将大娘的手放到桌上,一边搭脉一边问,“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大娘道:“有一年多了,之前吧,每次不太上的来气的时候,我饱饱睡上几觉就好了,这次都歇了好几天工了,还是不行,要我说也不来,我儿媳妇着急的不行,非让我来,大夫能开点便宜的药么?”
顾珞笑了笑,又换成大娘的另外一只手搭脉,“大娘几个孩子?”
大娘头一次见大夫给人瞧病问几个孩子的,疑惑的看着顾珞,心想这娃子也就十四五吧,是个学徒吧?
学徒好!
学徒看病肯定便宜。
“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随着大娘作答,顾珞也诊完脉,笑道:“您这就是累的,生了孩子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再加上营养跟不上,早些年年轻不觉得,现在老了,这亏血亏气的毛病就找上来了。
按理说,您这毛病,得吃点好药调理着。”
一听这话,大娘登时急了,“你这娃子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我这是上不来气又不是断了气,吃啥好药,你别蒙我,年纪轻轻不学好,本事没学到怎么就学会骗人了。”
大山子也急了,“大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顾大夫的医术一等一的好......”
自古至今,穷人看不起病。
顾珞怎么会不理解大娘为什么着急,拉了大山子一把把他拽到旁边,朝大娘耐心笑道:“我是说理论上得吃点大补的药调理调理,不过我这里有个祖传的秘方,要不了几个钱,大概一两银子一瓶儿,一瓶儿能吃两个月,您看能接受么?
要是接受不了也没关系,我把这药倒出来几颗您拿回去吃,这一瓶儿药是一百二十颗,我给您按颗数算钱?”
大娘倒让顾珞说的不好意思了,“真有这么便宜的药?吃了能管用么?”
病人就是这个心理,尤其是穷苦人。
大价钱花不起,便宜了又怕没用银子打水漂。
顾珞笑道:“给您试吃三天的,三天以后您觉得好用再来买,成不?”
大娘盯着顾珞,大山子抱臂站在旁边,心理哼哼,这下该给我们小红兄弟赔不是并且感激不尽了吧!
我们小红兄弟,医术人品都是第一。
“小兄弟,大娘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啊?”
万万想不到!
大山子震愕的看着大娘,您一把年纪,为了三天的药,这么搭讪?
顾珞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年幼时候的记忆,可惜到底那时候年纪小,记住的都是给过他莫大痛苦的人以及给过她恩德的。
“我这脸大众。”顾珞笑了笑朝大山子道:“你去我屋里,桌上有个红木盒子,盒子里有个乳白色的小瓷瓶儿,你去拿过来。”
“好嘞!”大山子立刻乐颠颠去跑腿。
大山子一走,顾珞朝着大娘道:“您在宁国公府做事?”
大娘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顾珞就没有再多问。
可大娘盯着她,越瞧越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咱们真没见过。”
顾珞笑道:“要是见过,您还能不信我的医术?”
大娘登时面上讪讪一笑,但依旧执着道:“我就是觉得见过你,肯定是见过。”
正说话,又有人进了药堂。
学徒大河子赶紧从后屋出来迎上去,顾珞嘱咐了大娘几句素日禁忌也就起身朝新的病人迎过去。
这厢,顾珞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那厢,京都一处民宅处。
春香娘瑟瑟缩缩走到门口,伸手推门,手哆嗦了好几下才将那原本就没有关好的门推开。
“娘。”
春香就立在门后,见她娘回来,睁着一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轻轻唤了一声。
春香娘瞥了一眼女儿脸上厚厚的红疹子,拉了她的手,“没事儿,有娘在,你一会儿别进屋。”
春香泪眼汪汪,“娘。”
声音都在打哆嗦。
春香娘拍拍她手背,提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像是鼓足勇气一样,大步流星朝正屋走去。
她一进去就看见二老爷宁孝安歪在一张太师椅上,腿上坐了个姑娘,正端了水含在自己嘴里转头喂给宁孝安。
宁孝安的手在这姑娘身上来回的摸着。
春香娘咳了一声,低着头进去。
宁孝安喝了姑娘喂进嘴里的水,斜眼看向春香娘,“办好了?”
春香娘低着头,“没有。”
宁孝安落在姑娘屁股上的手登时一捏,蹭的从椅子上坐直了,那姑娘直接被他挤得摔倒地上去。
宁孝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模样,直直盯着春香娘,“没有?你说没有?”
抄起旁边那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