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
四目相对,周遭一片安静。
那人额角出的一片红刺灼着苏芷棠的眼睛,像是在彰显她的罪行。
在苏芷棠哑然和呆愣的目光中,男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同样呆住的众人,随后,缓缓抬手,将手中坚硬的石头碾碎。
石头被轻飘飘的碾碎,粉末随着风在空中飘扬,苏芷棠看着这一幕,感觉心被捏紧,随着石头被一同碾碎。
她竟然砸到了他,苏芷棠感觉她的身子都在轻微颤抖。
他那阴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捏在掌心碾碎,苏芷棠止不住的心颤。
他是镇边之神,威风凛凛的战神将军,眼下,却被她用石头砸破了脑袋,苏芷棠看着男人额头的那抹血色,恍惚地快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苏芷棠瞧见男人勾起了唇角,冲着她笑。
许是平日了威严惯了,祁勝的笑容并不和善,看在苏芷棠的眼里,反倒是阴恻恻的。
终是招架不住,苏芷棠昏了过去。
……
苏芷棠昏了半天,到了晚上才醒来,她张开眼,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帷帐,白日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芷棠不安地坐起身子,慌乱地问阿轻道:“阿轻,他……他可有说什么?”
苏芷棠心里慌乱急了,生怕男人发怒,要报复她,迁怒苏家。
阿轻神色怪异,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神色,歪着头回道:“他什么也没说,见姑娘晕过去了,便骑着马走了。”
苏芷棠又试探问道:“那他是什么表情,可是一脸怒容?”
阿轻回忆了一下,想起男人见她家姑娘晕过去后,好似皱了下眉头,什么也没说,面容十分平静,不似是发怒的模样。
苏芷棠闻言,陷入长久的沉思中,心想,没发怒说明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若是去给他道个歉,他会不会不再追究这件事……苏芷棠胡乱的想着,可又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堂堂一个杀伐果决的大将军,被她当街砸破了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是什么好性子,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可不管如何,歉还是要道的。
苏芷棠急忙道:“阿轻你去备礼,记得从库房里挑……”苏芷棠卡住了,不知道要送男人什么歉礼。半响才道:“挑个最值钱的。”
吩咐好后,苏芷棠又赶忙让人梳妆,生怕去的晚了,那人会更加生气。
打扮好后,阿轻也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寒玄衣,衣服薄如蝉翼,刀枪不入,乃是用极为珍贵的寒蝉丝制成的,寒蝉早在许多年前就没了踪迹,这件寒玄衣乃是苏府独有,价值连城,无处可求。
苏芷棠看了一眼,觉得这件衣服十分适合时长在战场厮杀的祁勝,她亲手将衣服叠好,放进了扁平的匣子中,带着阿轻出了门。
快出府门的时候,瞧见门房急冲冲的往苏行挚的书房跑,苏芷棠心里一沉,拦下他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门房瞧见她,气息不稳道:“姑娘,祁将军说……说……”
方才跑的急,门房说一句话要喘好几口气。
听到祁将军三个字,苏芷棠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紧张又忐忑。
阿轻急道:“你快说呀,他说什么了?”
“他要娶姑娘。”门房道。
手里的匣子落在地上,门房的话如钉子般将苏芷棠钉在了原地。
11. 第 11 章 逃不掉
黑压压的乌云罩在苏府的上空,闷雷一个接一个的响起,苏府的灯四处亮起,偌大的宅院浸在一种道不清的沉闷氛围中。
苏行挚的书房里,苏尚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他哀嚎一声,道:“我也没想到那国公府的大公子会正巧路过江倚阁,还正巧被妹妹的石头砸中了……”
说着说着,他皱起了眉头,嘶了一声道:“不是,他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躲不开一块石头,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苏行挚见他这幅大言不惭的模样,又想抬脚踹过去,苏芷棠见状,忙拦了下来,抚慰道:“爹爹你别生气,哥哥他也是为了我好。”
她已经从苏嬷嬷口中得知,苏尚银为什么会把绣球换成石头。
听到这话,苏行挚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苍白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苏行挚看着苏芷棠道:“你放心,爹爹我便是拼上这一条命,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祁勝虽是人人敬仰的战神,可在婚事上,却着实克妻,曾被当今圣上赐过两次婚,可无一例外,那两个未婚妻都在成婚前夕暴毙而亡,至今,没有姑娘愿意冒险嫁给他。
苏芷棠虽觉得克妻这一说法荒谬,可那两个女子却实实在在的死了。
不说别的,光说她当街砸破了他的脑袋,便足以让他恼怒地弄死她了。
她不止一次见识过他杀人的手段,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
苏行挚看着苏芷棠眼底流露出来的恐惧神色,沉默片刻,道:“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京城你外祖家,今夜便走,悄悄的,切莫声张,你外祖好歹是个侯爷,到了京城,即便他找到了你,他也不会轻易下手。”
苏行挚在外行商多年,早就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