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抖擞精神,诵经之声越来越大,竟能于山腹乱战之地,开辟出一片小小世界,宛如独立佛国。罗海和尚闻听《金刚经》,大惊失色,失声道:“这是甚么经文!”
戚泽全心全意以金刚禅唱诵经, 谁也不曾留意到,那盏古灯檠本是半死不活,但《金刚经》经文响起,立时有些生龙活虎,左摇右摆,似乎甚是受用, 甚至还主动往戚泽处挪了挪。
古灯檠这一摇动,金色光焰立时有些失衡,玉尸最恨古灯檠同归于尽的打法,见其动摇,镇压之力骤减,岂有不反扑之理?低吼一声,那头似狼似狗的金甲尸猝然抛下罗海和尚,合身扑上,在原地带起道道残影,竟是张口巨口,一把将古灯檠吞入腹中!
古灯檠乃是清净佛宝,最恨魔道污秽之力,立时在其腹中催发无量佛焰,烧的那金甲尸七窍都透出金焰来,痛的其遍空打滚,却是死死不退, 不肯将古灯檠吐出。
古灯檠被吞,法力立被阻断,玉尸捉住这千载难逢之机,吼啸连连, 玉棺发出一声震天价巨响, 终于被整个掀开!一头高有三丈,通体如玉的古尸自棺中站起,仰天咆孝!
尸气漫空!整座冰峰本就被玉尸暗中以魔气侵蚀了不知多少年月,立刻抖荡起来,无数冰块尘沙掉落,发出轰隆隆巨响!
罗海和尚一见叫道:“冰峰要塌了!速退!”却是对戚泽所说,屈指在莲花宝灯之上一探,分出一道灯焰,落在戚泽头顶,与莲华相合,将其护住,自身却在一片佛光之中,勐然向上飞腾而去。
崔腾闷头赶路,返回附城,与戚泽分手也不过一二个时辰,忽感足下大地摇晃,立身不稳, 身后有天崩地裂之声, 宛如天上惊雷,连忙回头去看, 就见到一副生平不曾见过的奇景!
只见那一座高插天外的冰峰,竟是自根部齐齐断裂,接着由上至下坍塌下来,冰峰一倒,其上万年堆积的冰雪立刻倾泻而下,如万马奔腾一般,向周遭狠狠滚撞而去,带起大片冰纨雾屑,遮住半壁天穹!
就在无数冰块纷落的当口,又有一道佛光自山腹遁出,佛光之中禅唱之声响彻云霄,其下却是冰流滚滚,吞噬大地,蔚成一片奇景!
罗海和尚手提一人,正是戚泽,二人身沐佛光,比电还急,闪的一闪,已然遁入千里之外,这才回首望去。
无边冰气之中,随着一声似哭似啸的魔音响起,一头魔尸顶天立地,足踏一尊玉棺,双手向天,仰天长笑!
笑声未毕,忽闻一声冷哼,一汪碧海大潮已自天外倏然而来,惊涛拍岸,浪浪相叠,一击之下,已将那玉尸生生拍入地中!
那大潮如汪洋奔腾,潮头之上自有一人傲立,生的方面大耳,人届中年,冷冷向下望去。
玉尸好歹是修成元婴之辈,魔身坚固,等闲飞剑法宝都不放在眼中,只是出其不意,吃了大亏。其被拍入地下数丈,虽则狼狈,却丝毫无损。
玉尸翻身坐起,仰天叫道:“来者何人!”潮头卓立那人朗声道:“五行宗观澜峰乔浪,奉掌教至尊敕令,特来杀汝!”足下一顿,大水滔滔,如龙搏浪,向下搏击而去。
玉尸哈的一声,立身玉棺之上,冲天而起,正与迎头而来的大浪撞上,尸气如举火燎天,将重浪撑起两边,玉尸冲出浪潮,心念一动,坍塌的冰峰之下忽有一道暗金色光华窜出,另有一道灵光紧随其后。
那暗金色光华正是阿库扎尸身,被玉尸点化为金甲尸,张口吐出一道灵光,与另一道灵光一同汇入玉尸口中,紧接着阿库扎尸身化为尘土,风吹去无踪。
那两道灵光是玉尸分化出来,铸炼金甲尸之用,此刻一旦归位,玉尸气息立时暴涨,再有漫天尸气簇拥,宛如盖世魔尊,哈哈大笑,说道:“如今本座业已脱困,天下无处皆可去得!你五行宗又如何!”
乔浪澹澹说道:“冢中枯骨,也敢放肆!”足下巨浪滔天,陡然向内旋动起来,转眼化成一道涡流,正中一枚水眼似有似无,发出无量吸力!
玉尸所发尸气遇到涡流吸力,立时如飞蛾扑火,投入水眼之中去了。上善若水,真水之物最能解毒化毒,任那尸气如何绝毒,有无边真水稀释之下,也变得毫无威胁。
玉尸尸气被克大怒,叫道:“只你会神通么!”尸气激荡之下,演化无数尸兵尸将,魔意森森,持刀挎枪,掩杀而来。
乔浪将手一指,无边大潮之中生出颗颗癸水神雷,冲入尸气之中,炸的尸兵尸将翻滚碎裂,虽在尸气之中略一运炼,又自化现而出,到底元气已伤。
那癸水神雷之中更藏有一种先天灵机,至精至纯,演化无尽。玉尸愕然叫道:“你已炼化了先天玄英灵机?”
乔浪不答,只将神通催动更急。玉尸有些胆寒,凝练先天灵机精萃之辈非是普通元婴修士能比,法力更加凝练,更有一种生生不息之意,何况还有一个该死的罗海和尚窥伺在侧。
玉尸才刚脱困,不想再被人镇压或是打死,念头一转,定下逃走之计,蓦得将漫天尸气一收,厉啸声中,破空而起,往西北方向逃去。
乔浪乃是观澜峰新一辈弟子中佼佼者,与太冲峰萧绍齐名,此人多年前前往御外凝练先天灵机精萃,方自回山不久。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