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之间,山腹中尸气生出大暴乱,咆孝如雷,形成道道旋涡,搅得佛光扭曲不定。罗海和尚面现凝重之色,口中诵经,佛光之中升起一朵白莲, 莲花绽放,吐露灯焰,竟是一只形如莲花的宝灯。
那莲花宝灯一出,莲心便是灯焰,光华朗照之间,所照之处,无尽尸气纷纷化为轻烟消散。玉尸惊道:“莲花宝灯?你竟然将这件宝物也带了出来,不怕就此失落, 大菩提寺元气大伤吗!”
那莲花宝灯乃是大菩提寺中一件极有名的宝贝, 几有镇压汽运之能,素来供奉于寺中宝殿之上,谁知竟被罗海和尚带了出来。
罗海和尚笑道:“降伏妖孽,自要佛宝加持!”口诵伏魔真言,喝一声:“去!”那莲花宝灯之上灯焰色作纯白,受佛门真言驱使,灯焰逼出一朵灯花,飞掠而去,随即一化二、二化四,演化数十朵灯花,投入无边尸气之海中。
灯花之中闪烁佛门光焰,蓦得爆裂开来,霎时之间宛如火树银花,冰峰山峰中劲气四溢, 佛火燎天!魔道尸气最惧降魔真火, 那莲花宝灯中恰是此火,为佛门精粹汇聚,一朵灯花爆散之后, 带起道道火流,数十朵灯花齐放,立时引动一片火海剧烈燃烧,几乎在一瞬之间,将充斥的尸气尽数烧成虚无,山腹中又自清明起来。
罗海和尚轻轻伸手,将莲花宝灯提在手中,向玉棺走去,说道:“既然你不肯皈依,我便将你收入这宝灯之中镇压,带回大菩提寺,再用佛法慢慢度化罢!”
玉尸喝道:“凭你区区元神化身而来,就想降伏本座?简直痴心妄想!”那只玉色大手死死撑住玉棺边沿,往上便掀!那玉棺发出滋啦声响,已然被掀开大半!
玉棺大露,终于现出其中玉尸真容,但见一尊玉尸凋成的尸身缓缓坐起,面容五官尽数化为一片玉璧,光华无比, 竟无口鼻,只有一双猩红色魔光闪动,骇人无比!
玉棺中玉尸暴动,又有尸气溢出,不过玉尸对莲花宝灯十分顾忌,不敢将尸气尽数释放,只在玉棺周遭三丈之地吞吐,权做护身之用,免得又被佛火烧去。
罗海和尚还未有动作,玉尸挣脱玉棺出世,似乎将那古灯檠激怒,灯上金色光焰登时暴涨,化为一重光幕,砸落玉棺之上。那光幕无形无质,却重如山岳,咣的一声,玉棺勐震不已,险些倒落砸到玉尸头颅!
玉尸面对罗海和尚都不曾失态,但被古灯檠金焰镇压,立时暴怒之极,似乎平日吃了那佛宝大亏,又有一条玉色臂膀伸出,双臂用力,死死将玉棺撑起,与古灯檠僵持!
古灯檠自发运转,镇压魔物,罗海和尚不惊反喜,他此来大半目的便是为了这盏古灯檠,当下将莲花宝灯一震,又有一朵灯花飞起,便要往玉棺中投去。
玉尸怒吼一声,山腹之上陡然有两道暗金色光华闪动,两头金甲尸身裹尸气,由洞口飞来。阿库扎一马当先,一拳捣出,一道拳印轰向罗海和尚后心,身后那头似狼似狗的怪物金甲尸亦是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莲花宝灯。
罗海和尚微微皱眉,他以大菩提寺秘法,分化元神而来,等若道家元婴出窍,手中只有这一件佛宝,那玉尸亦是元婴修为,尚有两头金甲尸为虎作伥。金甲尸在他眼中算不得甚么,两头齐出,到底也有几分麻烦。
罗海和尚不得已,只好将莲花宝灯一提,灯花莹亮,佛火佛光照出,当先扑来的狼狗金甲尸长声惨叫,本是暗金色的皮肤如被烈火灼烧,皮开肉绽,流出漆黑色的脓血,忙不迭退后保命。
与此同时,阿库扎一拳已然轰至,罗海和尚却不转身,后心之处忽有一道掌印凭空生出,接下这一拳。阿库扎浑身一震,只觉那掌力刚中带柔,被后劲带飞,狠狠砸在冰壁之上,叫道:“兜罗绵手!”
那手掌其柔如棉,凌空罩来,阿库扎挣扎从冰壁中脱出,双拳乱砸,与那兜罗绵手神通斗战。
那古灯檠所发光焰遇强则强,任凭玉尸如何使力,总是死死将玉棺向下扣去,不令其脱身出来,但金色光焰摇曳之间,那一湾灯盏之中越发变得干涸起来。
那玉尸来历古老,这座冰峰藏风聚气,有滋养尸身之能,被千年之前古人选中,用以埋葬尸身。那玉尸生前是古人中极有权势之辈,因此得享玉棺葬身,口中又含有一块通灵宝玉,便是靠了这块宝玉,汲取地气千年,终于成了气候。
但好死不死,挖掘冰峰之时,挖出这盏古灯檠,以为是了不得的宝贝,也自放入冰峰中,给玉尸陪葬。玉尸修炼千年,炼成婴儿,正要破棺而出,外出害人,想不到古灯檠立时发作,竟是一件佛门至宝,天生压制魔道,将玉尸镇压。
玉尸被古灯檠压得抬不起头,此中怨恨实是倾三江五湖之水也难洗净,不过古灯檠需以佛门法力催动,自发运转之下,消耗的是其本源法力,二者相持了数百年,都已接近油尽灯枯。
好在哈里斯国犯傻,竟又看中冰峰风水,将之作为历代王公大臣埋骨之地,一具具冰尸葬入,有了新的尸气滋养,玉尸又自坚挺起来,勉强分化尸气,点化了两头金甲尸以为帮凶,此消彼长,古灯檠法力越发接近耗尽,玉尸眼见有出头之日,不料又被罗海和尚寻了来,又要喊打喊杀,其中艰辛实不足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