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文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又是一派温和忠恳,一脸无辜疑惑的问道:“不知大人这是何意?”
顾正文并不知道,他那一瞬间的狠戾已经被站在一旁的陆瑶捕捉到了。
陆瑶日常生活中虽然大大咧咧,心胸宽广。可一旦牵扯正事陆瑶便会敏锐又细致,不然她也不会在出任务的时候一眼就识破了躲在人群中,观察警方办案的凶徒,从而丢了性命穿到了这个地方。
顾正文那一瞬的狠戾让陆瑶立刻对他产生了怀疑,恐怕顾正文与他口中妹夫的死脱不了干系。陆瑶看向魏鸣,从魏鸣方才的那句话来判断,他定也是对顾正文产生了怀疑。
果然魏鸣没有让陆瑶失望。
魏鸣看了一眼地上周舍的尸体,掷地有声道:“杀人自是要偿命。”
周顾氏面色一白,惊恐的抓住了顾正文的衣袖,脸上的心虚害怕表露无遗。
顾正文经周顾氏冷静得多,立刻为自己喊怨道:“大人,冤枉,我妹夫周舍自幼便患有喘症,他是因疾病突发而死,我这里还有东京署衙开具的验尸证明。
顾正文从身上取出官署开具的验尸证明双手奉上,冯景之上前取过顾正文手中的证明递给魏鸣查阅。
陆瑶此时满脑子里都东京两个字,受过21世纪高等教育的人,历史学科再不济也知道东京又称汴梁,是北宋的都城。所以她这是穿越到北宋了?!!!
周顾氏此时了冷静下来,配合着顾正文哭哭啼啼道:“我夫妻二人与兄长因生意之事而入东京,谁知我夫君突发喘症而亡。我与兄长今日扶灵回乡却不曾想被这位小娘子扰了夫君的遗体,如今还要被人冤枉成弑凶手,你们是想逼死妾身吗?”
陆瑶本还沉浸在自己穿越到北宋的混乱思绪,被周顾氏一顿哭诉给拉了回来,一旁正想安抚几句的冯景之还没来得及开口,陆瑶就火冒三丈的喝道:“放屁!哮喘窒息而亡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他发病之时一定会痛苦挣扎,这是求生的本能。可这具遗体的双手干净无垢,颈部也没有因缺氧而挣扎留下的痕迹。死者面部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核点状出血,嘴角有轻微的流涎,这是典型的机械窒息死亡症状。可死者不管是口鼻处还是劲部并没有呈现出强压窒息的痕迹,指甲也太过干净并无死前挣扎过的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死者一定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人用枕头之类的软物给闷死的。”
面对陆瑶铿锵有力的指证,顾正文与顾周氏慌了神,顾正文比顾周氏心机深沉,先稳了心神对陆瑶呵斥道:“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无知妇人,竟敢反驳官衙仵作的验尸结果。”
“她不能,本官身为开封府通判总有那个资格吧。”
魏鸣不怒自威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惊的顾正文与顾周氏打了一个寒颤。
顾正文脑中思绪飞快,把行凶的过程在脑中又过了一遍,再次确认周舍死亡之时他与周顾氏的不在场证明无懈可击,定了定心神,立刻在魏鸣的面前撩袍跪下,道:“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还草民和舍妹一个清白。”
周顾氏虽不及顾正文心思深沉,但却十分了顾正文,她见顾正文摆出如此姿态定是心中所有成算,便也跟着跪下一脸哀戚受冤的模样对着魏鸣喊冤:“民妇冤枉,女子出嫁从夫,民女与夫妻琴瑟和鸣,腹中更有夫君的骨肉,我为何要害死我夫君成为无依无靠的寡妇。”
魏鸣看了一眼跪在他面前做戏的顾正文与顾周氏,淡淡道:“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魏鸣看向陆瑶,道:“既然你指证他二人是杀人凶嫌,也该拿出些证据。”
陆瑶被魏鸣这句话气的气息都粗了几分,到底谁是当官的。陆瑶正要开口怼回去,魏鸣又开口道:“若是拿不出证据,本官就要治你一个污蔑之罪。”
冯景之对魏鸣的举动感到意外,顾正文兄妹明显有着可疑,可魏鸣却视而不见。冯景之虽心有有疑惑,但他深信自家大人的英明,这么做定是有原因。这么一想,冯景之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静观其变。
陆瑶愤愤地瞪着魏鸣真想破口大骂,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现在不是人人平等的21世纪,这是等级森严、皇权至上封建王朝。眼前的这个人是官,而她是一个连自己出处都说不清的平头百姓,穿越到人家的地盘,不得不低头。
行,我忍。
陆瑶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看向顾正文与顾周氏这对兄妹。
“你们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陆瑶看向顾周氏,道:“你问你为什么要害死你丈夫成为寡妇?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与他有私情。”
陆瑶指向跪在一旁的顾正文。
顾正文脸色大变。
魏鸣与冯景之皆是感到震惊,只不过震惊之色只是一向冷静自持的魏鸣眼中短暂闪过,而冯景之则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他们是兄妹啊!”冯景之道。
顾正文回过神来,仿佛受到莫大的耻辱,对陆瑶恼愤道:“你这娘子怎得如此恶毒,她可是我的亲妹子,你信口开河的污蔑我兄妹二人乱伦,我定要告上衙门讨个公道。”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