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她不由拧了拧眉头,“浣心,你可问了陛下这几日情况如何?”
“问了的。”浣心点头,“陛下这次的病来得蹊跷,太医们竟查不出源头来,只听说……”
她说着刻意压低了声音伏在许纾华的耳畔,“说是像中毒,而且定然不是咱们中原的毒。”
毒?
许纾华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之前陈阳之事。
当初陈阳与许绍远都是中了顷文国的蛊毒,才会对千蕊阁的头牌如滟那般依赖。若是那人故伎重施……
殷秀沅应当也不会蠢成这般。
否定了方才的猜想,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走着,却见不远处有一熟悉的身影匆匆奔着这边而来。
“许侧妃请留步。”芸梅快走几步到了许纾华的面前将人给拦了下来。
许纾华心思急转,面上却盈盈笑着,“芸梅姑姑。”
“许侧妃,皇后娘娘有请。”
皇帝病了这些日子,太子忙于朝政,却仍旧能保持着每隔两日便去湛芳殿待上几个时辰。
今日傅冉与大臣商讨来得迟了些,许纾华一早便候在湛芳殿门口。
入秋之后,晚风都带了凉意。
浣心细心地给主子披了件斗篷,“侧妃,听闻太子妃因禁足而神志不清,今日还叫了太医过去看。”
许纾华不由冷笑了一声,“疯了?”
殷秀沅怎么可能疯。
她看过浣心寻来的有关暹族的书册,那书中记载虽是不全却也明确地写到,暹族有专门的刺客培养基地,那里的刺客是从小培养,会按照等级不同在身上刺青。
等级越高,刺青的位置便越是隐蔽。
脚踝本就不是常露出的地方,尤其是女子的。若殷秀沅当真是暹族刺客,那她根本就不是顷文国的公主,这等欺君之罪足以让她被五马分尸。
也足以让稷朝顺理成章地讨伐顷文小国。
这样说来,她所做过的那些事也都说得通了——
目的便是搅乱稷朝内.政,浑水摸鱼。
只可惜现在尚有疑点,她无法确认更无法证明此事。
正这般想着,便听得有人报了一声:“太子殿下到!”
许纾华回过神来,见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傅冉微垂着眉眼看她,大手替她拢了拢斗篷的衣领,“天冷,怎得还出来等。”
他语气里虽带了明显的嗔怪,却反倒让人觉着宠溺。
许纾华弯了弯眉眼,“等殿下,不冷。”
那人自然不信,牵起她的小手就把人往屋里领,“手都凉成这样,还说不冷。”
许纾华跟在他身旁没说话,乖乖被他牵进了屋里坐下。
“浣心,倒了热茶来,再备个手炉。”那人厉声说着,又垂下眼来替她搓着冰凉的小手。
傅冉的掌心其实很暖,可许纾华的指尖仍旧冰凉。
“殿下,这才入秋你让她去哪儿生手炉。”她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从那人手心里抽回手来缩进衣袖里,“一盏热茶便够了,您可别再为难她。”
她倒也不是冷,只是每到这个季节便浑身发凉。孙太医从前也替她看过,不过是小时候同大哥跟三弟打雪仗时受了些寒气,就是到了冬日里怕冷些,倒也不影响什么。
眼下傅冉如今这般小题大做,反倒是让她心有不安。
这边浣心奉上热茶后便带着一众人退了下去,许纾华被傅冉搂着倚在他怀里。
“听闻殿下前日去太子妃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她说着指尖在他胸口的衣领处轻点着。
傅冉拧了下眉头,干脆握着她温软的小手揣进了怀里,用心口的热熨帖着她指尖的冰凉。
“恩。”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去问了些话。”
许纾华的手心紧贴着他的皮肤,这会儿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她虽是变着法儿地勾.引这人,可到底心里还是有抗拒,每次皆是。
她压下心头的反感,瘪着嘴去看那人,“太子妃都在宫中闷了这么多月了,殿下有话好好说便是,何苦动了气呢?”
傅冉不说话,仍旧打算瞒着她有关刺客的事。
他不说也没关系,许纾华倒也不执着于此,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前日妾身去看望了母后。”许纾华眨了眨眼,“母后说想让妾身往后多到坤晴宫走动,陪她谈谈心说说话,解闷儿。”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表情,果然皱着眉头。
那些话确实是皇后所说没错,可这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许纾华一个侧妃,即便是皇后的表亲,远近亲疏的也是要依照着宫里规矩来的。再加之她正得太子宠爱,这会儿又是太子代政,皇后垂帘,怎么看起来都是皇后想着在太子跟前安插眼线。
上一世她与傅冉离心便是因了此事在两人之间横了这么一刀,始终都不曾痊愈。即便她当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姨母。
故而日后傅冉对她越发地猜忌怀疑,看她处处皆是错。
可这一世不同,皇后提出要让她时刻汇报太子行踪时,许纾华欣然应下。
而此刻她又主动暗示傅冉此事,性质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