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桂嬷嬷那儿还没带着人回来,倒是胤禛先回来了。
他一回来,直奔后院,却见若音悠哉地抱着璟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月季花呢,旁边的奶娘则是抱着弘晴。
弘晴笑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看见这样的场面,胤禛心里的焦虑都一扫而空了,对他而言,如今手上的差事稳定,若音过得好,也就够了。
别的,徐徐图之也就是了。
若音这儿。
她正抱得累了,将璟婳交给采桑呢,见胤禛回来,忙迎了过去。
“主子爷看上去好像急匆匆的,额头上都出汗了,怎么了?”
若音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来,帮着给胤禛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这都秋日了,傍晚日头小,没那么热,胤禛还能弄得一头汗回来,可见那肯定是非常着急的!
“没什么。”
胤禛想起了外头传得那些风言风语,又想着若音现在已经把这些事情给处理好了,就道:“就是想你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得紧,想赶紧回来看看你和孩子。”
“主子爷竟然也会说这种漂亮话了。”
若音莞尔一笑,心里甜滋滋的,就道:“弘晴来妾身这里这几天,稍微胖了一点。昨儿妾身也去看过觉禅妹妹了。”
“弘曜也很好,主子爷放心就是。”
“嗯。”
胤禛点点头,牵着若音的手往膳厅那边去时,又道:“今日我进宫,跟姨母说了册封侧福晋的事情了。”
“她没意见,回头我就写一份折子递给皇阿玛,剩下的,宗人府那里会安排的。”
“嗯。”
若音答应着,和胤禛就一起去吃晚膳。
晚膳后,胤禛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若音送了他到垂花门处,见桂嬷嬷已经在垂花门这里站着了,就知道,人带来了。
“主子爷回去吧。”
若音瞧了一眼桂嬷嬷,就又叮嘱道:“夜里早些休息,妾身这儿也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胤禛闻言,瞧了一眼桂嬷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答应了,又道:“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
“是。”
须臾。
若音回后院时,庄嬷嬷已经在门口候着等若音回来了。
若音瞧见,庄嬷嬷的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见了若音后,她就道:“见过侧福晋。”
“这箱子里头装的,都是那混蛋庄头放印子钱的一些票据。以及,这几日里,奴婢偷偷买通人,弄来的一些账目。”
账目?
若音心头一跳,忙叫了庄嬷嬷她们赶紧把箱子弄进屋子里,她一看这里头装着的东西,心里也跟着有数了。
庄嬷嬷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掌管庄子多年,两个儿子也都是庄子上的管家,在附近几个庄子里,那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她家里认识的人多,自然也不乏董鄂氏庄子上的人。
若音这儿,前几日刚知道董鄂氏跟放印子钱的事情有牵扯以后,连忙就让庄嬷嬷留心调查着。
庄嬷嬷也聪明。
她让他儿子请董鄂氏那边的庄头吃酒,等到吃醉了以后,就去翻了董鄂氏那边庄子上的账本。
这放印子钱的人,肯定是要做账的,同时表面上的账目要做平,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可庄嬷嬷的儿子在庄子上混了几十年了,什么烂账看不出来?
他那里看出端倪来了,回头就将有问题的账记了下来,然后默写出来一份,交给了庄嬷嬷。
这不。
眼瞅着手上的证据基本上充足了,庄嬷嬷那儿准备让儿子去找董鄂氏那边的受害者,若音就来找她了。
庄嬷嬷那儿,交待完了事情,又道:“奴婢儿子已经去找受害者了,听说那一家三口,是被骗了才借的印子钱。”
“年前那丈夫帮人送货的时候摔断了腿,家里没钱,妻子借了钱给丈夫治病,后来才知道,竟然借的是印子钱。”
“他们家,本就不宽裕,如今利滚利的,几乎要活不下去了。不巧,这几天妇人儿子又生病了,那妇人便闹开了。”
“现在,他们村里人怕是都知道这件事了呢,那边庄子上的应该也知道了。唯恐事情闹大,怕是要想法子处理了。”
若音一听,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忙问道:“想法子处理了?这是什么意思?”
庄嬷嬷闻言,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欠钱不还还撒泼闹,传出去三福晋那边是占理的。
”
“只是,如果别的消息传出去了,她可就不占理了。”
“趁现在占理,她将那家人逼死也就是了。到时候仗着自家势大,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的。”
若音听完,心中骇然。
这绝对是强盗一般的做法!
但——董鄂氏乃是皇家的嫡福晋,自己的阿玛又是堂堂都统,别人到她面前闹事,她让人去平息事端。
然后,平息事端的时候,对方混不吝不愿意还董鄂氏钱,以死相逼最后真死了,怕是旁人知道,还会同情董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