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招了招手:“快来。”
沐晚晚便朝着阳光来处,走进了温软的时光里。
“来,这还有个鸡腿。”
沐晚晚点了点头:“婆婆,太多了,吃不了。”
老妪笑笑:“年轻人就是要多吃。”说完还看了看老翁。“他想吃,我还不给呢。”
老翁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埋头扒起了饭。
“老程,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篱笆上有个缺口,你待会儿吃完饭了去看看。”
老妪说完,老翁抬头,中气十足道:“好。”
饭吃完,沐晚晚便识趣的收了桌上的碗筷。
“给我吧,我来洗。”
沐晚晚拿着碗绕过了老妪伸过来的手。
“不用了婆婆,该是我来的。”
老妪笑了笑,摆了摆手也就任她去了。
沐晚晚一边洗着碗,一边听着外头两人的交谈。
“哎呀!就在屋里那着桌子下头,你好好看看。”
“是这个吗?”
“不是!算了,你坐那里吧,我自己去拿。”
沐晚晚洗完出来,便看到老妪坐在檐下,看着院中劈竹条的老翁。
见到沐晚晚出来,老妪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沐晚晚走上前去,见老妪的簸箕里装的都是之前捡的银杏叶。
“婆婆,这叶子?”
老妪一笑:“你看着。”
沐晚晚便随手拿了个矮凳,坐到了老妪身边。
只见她的手指灵活地将银杏叶用彩线缠在一起,一朵朵黄色的花也在她手中缓缓绽放,甚至还扎出了蝴蝶。
“你别看我们家老头子现在这样,年轻时那可是能迷倒全城少女的纨绔公子。我还记得最初见到他时,他穿的衣服,一身红衣,简直是大胆至极。那时候我才被家里从老宅接到城里,被未婚夫设计,差一点就去做了姑子。多亏他不嫌弃我的出身比他低,娶了我。”
沐晚晚能看到老妪脸上幸福的微笑,她甚至不愿意开口,好像她一开口便会打碎这份温暖。
“初初成婚时,他并不喜欢我,我也因着性子冷,少与他说话。就是后来不知道怎的,他便开始和我说话了。不仅和我说话,还带着我在城里各处窜,如今想起那段日子,我还是觉得美好。毕竟我年少时,过的并不算好,所以对很多感情都很淡薄。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后来他都教会了我。现在想起来,我从一开始就对他不是全心全意,甚至后来也只是隐约的感觉到了一点自己对他的喜欢,可这对我来说已经极为不易。像我这样的人,对别人能有一点喜欢,便已经算是付出我全部的爱了。可这些,我都没和他说过。”
沐晚晚听的入神,老妪手上的动作也一直没停,现在终于已经是快完成的样子了。
“不过后来,他父亲死了,母亲也悲痛离去,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了我们和哥哥,他就像一夜长大了一样,那些从前从未显露的锋芒,彻底绽开。朝中无将可用,他便请缨上阵。等归来以后,他本欲退出朝堂,结果看山河初定,风雨飘摇,于是又留了下来。这一留便是三十年,老成这样才归隐山林。”
故事讲完,手中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花束做好,老妪笑了笑:“传闻中月老树的叶子能保佑有情之人长长久久,我做花给他,希望他下辈子还被我绑着,这辈子太短了,不够。”
沐晚晚看着像是覆了一层柔光的树叶花束,缓缓起身。
“阿翁,让我来吧,婆婆有东西给你。”老翁本来一脸疑惑的看向沐晚晚,听到老妪有东西要给他,又缓缓歇了手上的活计。
颤颤巍巍的将手上的刀交给沐晚晚,而后颇为别扭的说了一句:“别伤着,这竹子扎了手可疼得很。”
沐晚晚晃了晃手里的刀:“没事的,我会注意的,阿翁你去找婆婆吧。”
老翁走后,沐晚晚接着劈起了竹条。
等劈完之后,她抱着竹条往缺口处走去。
看着缺口越来越小,沐晚晚露出了满意的笑。
“哎呦,姑娘这活做的比这老头子精细多了。”说着老妪便将手里的粗瓷碗递了过来。“辛苦了,喝口水。你本来是来做客的,现在反倒变成苦工了。”
沐晚晚喝完碗里的水,笑了笑:“怎么会,我还怕许多年没做手生,您不嫌弃就好。”
老妪一笑,温和开口:“你去找看你丈夫吧,这里让老头子来。”
沐晚晚点了点头。
她路过庭院,看着栅栏里悠闲漫步的公鸡,还有一旁在鸡窝中打盹的母鸡,不禁觉得亲切。
栅栏旁的狗也找了个还算暖和的地方点着脑壳,沐晚晚去逗它也不想动。
沐晚晚一路笑着走到门口,推门进去,看着面色惨白的凤远,反身扣上了门。
“睡够了没有,听婆婆说后天就是月老节了,你快起来陪我去看看。”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逗了逗那只大黄狗,它竟然不理我,真是过分嘞。”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脸色,就像婆婆家的大鹅一样白。不对,大鹅还能比你黑点。”
“什么时候醒啊?好不容易就我们两个,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