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玦走出景冽的寝宫,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
舅父好像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呢,是不是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其实是感谢舅父这些年的养育呵护之恩的,刚刚那句话确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嘴快了而已,舅父不会误会吧。
想到宫里那些太监侍女平日里讨论自己跟舅父的那些话,易北玦揉了揉脑袋,感觉头又开始疼了。
景冽看着易北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宫里宫外人人都知他景冽功高震主,人人都当他景冽要谋权篡位。
如今,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放手了?
就像是易北玦所说的,有他在,易北玦永远都无法大展拳脚。
不过,今日不去看病,只是他改变主意了,他还需要观察几日,看看白清秋是否真有那么好的医术,他不能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
闲着也无事,景冽起身,再次出宫,直奔白清秋的医馆。
但是这次来,却热闹的很,医馆门外围满了老百姓,指指点点的。
景冽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让侍卫去给自己买了顶斗笠,站在外围暗中观察。
“这大夫都是治病救人,这家医馆怎么把人治成这样了呀。”
“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医馆是新开的,大夫是白家的庶女。”
“白家?哪个白家?”
“当然是那个富户茶商白家。”
“茶商?茶商的庶女都能行医了?她能会什么啊?”
“谁说不是,好好的人都被治成那样了,听说一开始只是小病症,造孽呦。”
周围人的议论传入景冽的耳中,景冽压低斗笠,往前凑了凑,看到前面的空地上躺了一个老者,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景冽看清楚了老者的长相,眼睛微眯,竟然是他。
再抬眸,就看到白清秋正被一个男子死死的拦着。
“王爷,要出手吗?”侍卫压低声音问道。
景冽摆摆手,“且先看着。”
“是。”
不久之前,一直没有等到第二个患者的白清秋,无聊的看着医书,却听到门外十分嘈杂,还没出门,自家的牌匾就被人给摘了,砸的稀碎。
来人还叫嚣着,“都来看看啊,害人了,大夫害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下一秒,一个拳头冲着自己的脸就过来了。
还好白清秋身手够好,后退几步躲过了这一击,要不然这会儿也鼻青脸肿了。
混乱中,白清秋定睛一看,竟然是今天一早来看病的老先生,不过他是被人抬来的,就放在自家医馆门口的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陪他一起来的,是三个男子,他的女儿却没有来。
因为今天自己只接了这一个病人,自己的记忆又一直很好。
所以这个老先生今早说了什么,又是何症状,自己开了什么药,她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是小小的风寒,她开的药剂量也不重,是不可能出现如今这症状的。
这症状看起来,倒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清秋上前想要查看,却被其中一个男子拦住,“你又想干什么,你还嫌害的我爹不够惨吗?”
“大哥莫急,是何病症,我要看了才知。”
“不急?怎么能不急,这是我爹,不是你爹。”
这个男子虽然嘴上着急,但是自己想过去,却被他死死拦住。
白清秋眉头轻皱,虽然不想惹事,也不想暴露自己的一身功夫,但是总被这么拦着,如何解决问题。
手起针落,男子再也无法动弹。
看着男子穴位上扎着的银针,另一个男子急了,“你还要当众行凶不成?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白清秋眼神犀利,“只是让他暂时不能动而已,如果你也想体验一下,或者,想让你的老父亲死的更快一点,你就拦着。”
男子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看着白清秋朝着自己父亲走了过去。
景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这个女人,合他脾气。
白清秋检查过后,抬眸看着男人,“可是按照我的药方抓的药?”
“自然是按照你的药方抓的药。”
白清秋冷笑,是才怪,怪不得今天早上那个姑娘神色有异,今天这老者,怕是来者不善。
“今早上陪着老先生来的是何人?”
“家妹。”
“她人呢?”
“我爹突然这样,她急病了,你到底能不能救我爹,不能别耽误别人救我爹。”
“是啊,对面的回春堂,大夫医术了得,二哥,要不咱们带爹去回春堂吧。”
“我看行。”
听到“回春堂”三个字,白清秋就明白了,今天这群人的意图。
想算计她?他们还嫩了点,不会真觉得这病能难住她吧?真是小看了她这个医界圣手。
景冽压低斗笠,又走近了几步,分明听到男子的心声。
快点演,演完这场戏,就能拿到银子了。
景冽心中了然,不过,他倒是更想看白清秋如何应对。
见两个男子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