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秋等了一天,也只等到这一个病人。
看来她还得想办法建起口碑才行。
白清秋叹叹气。
天快黑了,她也该收拾收拾回家了。
也是这个时候,家里来人寻她,称是老爷要见她。
白清秋石化片刻,毕竟她这个便宜老爹压根不疼自己,连原主死了又活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只是叫个大夫来看看。
现在要见她,又是所为何事?
白清秋想破了脑袋也只想到兴许是医馆的事情惹了老人家不快。
事实也确实如此。
白言是这么说的:“家里做着茶叶的生意,再怎么也少不了你一口饭吃,你一个大家闺秀,何至于要抛头露面出去开医馆?”
白清秋仔细看着父亲,疑惑不已。
白言是行商起家的,不是京城那些老掉牙的酸儒,讲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反商籍之人很多时候更看重女儿。
比如白娇儿,身为白言的长女,白言一直都在培养她做生意的能力,只不过此人太过愚蠢,学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个皮毛。
而她身为庶女,虽说是没资格跟主君学做生意吧,怎么就连自己做生意都不允许了?
而且还是以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这样的借口?
白清秋索性开口试探了。
“为何长姐就能跟爹爹出去学做生意,清秋就不可以出去做生意?爹爹要爱护女儿的名声,那也应该先爱护长姐这个嫡长女的名声,怎么也碍不着女儿吧?还是说,爹爹隐瞒着什么事情,不让女儿知道?”
白清秋说话时,眼眶不觉有些红润。
她不想哭,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遇到这样偏心冷漠的爹爹,原主该有多伤心啊!
“你……”
白言一时语塞,竟没想到,这个想来蠢笨胆小的女儿,也有这样口齿伶俐的时候,让他无法反驳。
他语重心长的抬了抬眼皮,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厚重了痕迹,浑浊的双眼透出无可奈何的深渊。
清儿,爹爹其实很想看到你把医馆看起来的,可是爹爹不敢。
因为医馆,你和摄政王与陛下纠缠,这两人都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角色,你与他们交缠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受到伤害的。
清儿,爹爹不敢告诉你,其实你不是爹爹的女儿,要是皇上和摄政王察觉到你的身份,只怕要将你置于险境啊……
再多的话此刻也只能咽下去,白眼滚了滚喉,最终什么也不说。
“爹爹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白清秋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这样凉薄的父亲,哪怕是她这个外来人,也觉得心寒。
白眼头也没抬,像是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
其实他的心里如波涛翻涌一样难受。
清儿,爹爹知道你伤心绝望,可是爹爹没有办法。
你的身份太特殊了,要是爹爹太关注你,只会让你引火烧身,惹来更多的麻烦。
爹爹故意冷落你,只是为了让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思及此,白言狠了狠心,骤然厉呵道:“白清秋,你这是什么姿态?你在质问老夫?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你长姐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女也好意思出去抛头露面?”
父女之间,血脉亲情也能寡淡至此。
白清秋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溢出来了。
“爹爹就是这么想的?”
是更咽,是悲痛,是绝望。
前世的白清秋没感受过父母亲情,这一世的白清秋觉得,他还不如没有父亲。
白言别过头,不敢继续看着白清秋,只道:“话我已经明明白白说给你了,医馆不许开了!这些天你就在院子里思过!你若执意要出去,那我就只有将你赶出白家,从此白家再无清秋!”
又是要禁足,又是要把她赶出去。
白清秋破涕而笑,只是那笑容,充满了讽刺。
“好,好啊,白家再无清秋,我原是不信爹爹薄情,如今看来,倒是女儿多想了。”
白清秋近乎癫狂了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既然爹爹无情,那她又何必做个好女儿呢?
比起绝情,她白清秋不比别人差多少。
白言欲言又止,想要挽留似的伸出了手,却见白清秋忽然转过身来,他只好在匆忙间收回手。
疑惑再次从白清秋脑中闪过。
不过这一次理智占据上风,她轻飘飘地开口:“爹爹不必大费周章,女儿会安分守己待在院里,绝不踏出半步。”
父女血脉,竟也抵不过一句名声。
好在她是彻底看透了这个父亲的偏心,伤心也就伤心这一次。
她答应不出门,不是不开医馆了,而是她要借这个机会揪出那个害死原主的人。
白言不喜庶出的二女,这在白家已经不是秘密了,如今更因为医馆之事,将白清秋禁足在家中,这明显是厌弃了这个女儿。
当日想要杀她的人没能想到她还有活过来的那天,如今白家上下都知道她失了势,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一定还会出手。
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应该很快就要见到真面目了。
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