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韩筠玉笑着附和,内心却酸溜溜的。
三木又年轻,读书也好,长得也着实太好。脸上竟然还有个小酒窝,特点太足了些。
韩筠玉争取在傅帆面前表现,问姚主编:“我能去听听么?跟着三木先生学点。”
三木是有稿子,不能给外人看的。姚主编不是故意往坏里想,但瓜田李下,万一有个事情讲不清,不如别留这种话柄。他正打算找个借口婉拒,就听他心中的说话不客气惹事第一名的桑晓晓在那儿嚣张开口:“不能。”
桑晓晓本身就不喜欢外人看自己稿,在经历首都有人听她讲故事写文章去,更加对这种事敏感。
外加上这个姑娘是傅帆带在身边的人。傅帆是什么人?她可听傅元宝说过,是和傅威小时候混在一起的傅家人。心肝都是黑色,流出来的血也不干净。
她才不乐意让人看见,叫上跟着进来的秦蓁:“蓁蓁,你在这里守着,谁靠过来你打谁。”
秦蓁本来是活泼俏皮的性格,到这种文化底蕴十足的场合,对谁都尊重得很。结果一大早一进门看见傅帆。桑小姐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
她听宋姨说过,傅帆这个人,就是原本傅家里面上上下下最花心的。换身边人的速度快到和换衣服可以比。每年带回家人都不一样。就没一年重复。
她板起脸,严肃答应桑晓晓:“好的桑小姐。”
绝对,绝对不能让人渣靠近她这么好的桑小姐!桑小姐只属于傅元宝傅先生!
韩筠玉惊呆了。她是第一回 见到这种,才见面就说要打人的。而且,而且她和傅帆明明还一副是人忠实读者的模样。这人怎么这态度?
要说她原先对三木有多少欣赏意思,现在是一点没有了。她强撑着笑,先低头:“是我要求多了。”
美人失落,通常容易惹人怜惜。傅帆安慰人:“没有。人家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不明白。无知者无罪。三木那叫真性情,对吧?写文章搞艺术的人都有些这样。我上回见过一个画画的,见人长得特殊就冲上去要画。强逼着人几天几夜一个动作不能换。”
韩筠玉犹疑:“是这样么?”
姚主编跟着安慰:“是这样。我们编辑部的稿一般不能给外人看。三木这是以防稿子流出。你想,如果说一个来编辑部有了优待可以看,别人知道了也要来编辑部。我们这点地方也装不下所有阳城日报的读者呀。”
话很有道理,小姑娘就此被哄骗安抚下来。
傅帆拍拍女友的手,从口袋钱包里取出两百块钱:“大家辛苦,小玉你去给大家买点喝的。大冬天要是喝口热的最好。要是拿不下,多出来的钱让人陪你跑一趟。”
韩筠玉拿起钱,乖巧应声。
桑晓晓不可能不在意傅帆。她一边注意着傅帆,警惕人使坏,一边把自己稿子从包里拿出来交给唐雪君。她放低声音说着:“这是春居的第四篇稿。”
旁边编辑给唐雪君端了把椅子过来。唐雪君先从桌上拿了份出版社宋姐那儿的最后整合出版设计稿给桑晓晓,再拿了桑晓晓给的稿子开开心心翻看:“我现在就看。您也先看看我给的那些。”
她今天因为有外人在,对桑晓晓是格外客气。说话全是“您”来“您”去。
桑晓晓应声。
唐雪君很是认真看起稿,桑晓晓也把设计稿拿起来看,完全当旁人不存在了。姚主编推了推眼镜,内心有一万句感慨,脸上依旧笑着:“哎,我们说我们的。傅帆先生破费了。”
正在看稿的唐雪君很快沉浸于浪漫的故事情节中。第四篇春居,开局很是普通。和先前比起来,这回来的信,它的字也有不一样。它的字工工整整,既不是书法大家的潇洒字,也不是女子的娟秀字,更不是老农的幼稚字体,就是工整的方块字。
这人的要求更是古怪。他没有要求人前往自己老家,也没有要求人去寻自己后人,更没有要求人找当年的爱情寄托。他只希望少女能去外面逛一逛,兜一兜,把她看到的路啊房啊车啊飞机啊,能给他说一说,要是能画就更好了。
少女这就头疼了,她不擅长画画。
让人意外的是,少年很擅长绘画。他笔触很是稚嫩,却每一次都能很好把握物件的尺寸,轻易将画落到纸上。是没有专业学过,却画得有模有样。
于是两人便出门,观察四周的同时,将每一处的发展画下来。逐渐起的高楼,逐渐多的汽车,逐渐时髦的世间万物,似乎平时看不过如此,到三木的笔下,却好似人间仙境。
车水马龙怎么也会变成人间仙境呢?
唐雪君有些恍惚。三木描述的明明是最普通不过路上能看到的风景。很多细节她甚至都看到过,可她好像从来都是骑着自行车路过,从没有认真去琢磨沿途的风光。
阳城正是日新月异的时候。街道上很多地方仔细想想,与一年前就有了不同,与两年前更不一样。再往前推几年,相差更大。
至于她上学的地方也是这样。她大学并不在阳城,上四年后学校周边变化都很大。原先学校周边荒凉得很,外出都必须要成群结队,到毕业那会儿学校周边已陆陆续续有了楼,还有人专门过去开店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