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先生垂下脑袋,在去看流星雨和圆圆之间作出了选择,它想和圆圆住在一起。
“施翩,以后你会带我去吗?”
它这样问。
施翩很愧疚,承诺道:“过两天就带你去,带你和圆圆一起,我们不带陈寒丘。”
“太好了。”机器人先生欣然同意。
陈寒丘:“?”
当车驶向山脚,施翩忍不住坐起身。
她借着夜色看窗外的风景,这样的夜景她在许多年前曾看过。
那时,她和陈寒丘是坐地铁来的。
时隔六年,他们不用再借别人的车了。
正是流星雨观赏周,路上来往的车不少。
施翩瞧了一阵,没见到比她的大美人更美的车,美滋滋地坐回去,等着到山顶。
不多时,车在停车场停下。
陈寒丘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门,牵施翩下车。
他俯下身,拎起她蓬蓬的裙摆,再看她的细高跟小心翼翼地踩到地上。
她爱美,这么冷的天还要穿裙子。
施翩才不管天气,她来看流星雨,当然要比流星雨还要耀眼。
“人还挺多诶。”
施翩松开手,往营地看了一眼。
相比六年前,这里更商业化。
新帐篷大而宽敞,四周挂着亮晶晶的灯串,不远处商铺排成排,衣服毯子,小吃零食,什么都有。
来往的人拿着相机,准备记录今晚的流星雨。
陈寒丘从后备箱搬出两个箱子,再转身,施翩已不见踪影。
他去看那一排商铺,果然看到她在小吃铺前东张西望,轻叹了口气,过去抓人。
“施翩,先去帐篷。”
施翩轻嗅了嗅,咕哝:“炸鸡好香,我想吃炸鸡,还想喝饮料,还想吃……咦,你订了哪里的位置?”
他们穿过中间热闹的帐篷,到了最高处。
最高处的露营地远离中心,寂静而宽敞,是最佳观赏处。
施翩拎着裙摆,走到露营地,迈着小步转了一圈,边走边道:“和以前差不多嘛,就是装饰得好了点。”
绕了一圈回来,她微微睁大眼。
帐篷里亮着小灯,光照在软软的地毯上,她的两个小抱枕挤在一起,云朵形状,一黄一白。
地毯上支着小桌子,食盒整齐地摊开。
奶茶冒着热气,炸鸡香味扑鼻,冰淇淋球边铺满水果。
桌子边,陈寒丘低头调试着灯光亮度,光晕落在他面颊上,给他安静的神情覆上一层柔色。
稍许,他抬眼看来。
“不是想吃炸鸡?”
他的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施翩看了一会儿,弯腰钻进帐篷,脚触到地毯才发觉底下还有电热毯,躲在里面一点都不冷。
她脱下羽绒服,看看桌上,再看陈寒丘。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炸鸡?”
她注视着他,小声问。
陈寒丘浅浅地笑了一下,递过来一个小毯子,示意她盖在腿上,等她盖好了,他也调好了灯光。
他轻声说:“那年冬天,你说想来看流星雨。”
施翩看着暖光里的陈寒丘,想起这件事。
当时也是十二月,她惦记着夏天没看到,嚷嚷着这次一定要去,只可惜那时也没能去成。
她回了趟欧洲,去看一个不容错过的艺术展。
那时姜萱正好没有工作,她便多留了两周,享受和妈妈在一起的快乐生活,再回来,元旦刚过。
施翩眨眨眼:“我那时候就想吃炸鸡?”
陈寒丘嗯了声:“你说还想在山顶跳舞。”
“……”她瞪他一眼,“没有!”
陈寒丘温声道:“是我记错了。”
施翩翘起唇角,戴上准备的一次性手套,开始享用她的加餐,顺便等流星雨。
许是运气不好,等奶茶见底,流星雨还没来。
施翩吃饱喝足,单手托腮,怀里抱着抱枕。
她侧身望着静悄悄的夜空,忧愁道:“陈寒丘,我们是不是太倒霉了?怎么一颗流星都碰不上。”
“再等等。”他说。
施翩叹气:“好吧。”
一等又是两小时,时间到了凌晨。
施翩困倦地蜷缩在毯子里,眯着眼睛,随时都能睡过去,视野中只有陈寒丘模糊的背影。
陈寒丘坐在帐篷口,等流星,也挡着风。
“陈寒丘。”
她迷迷糊糊地喊。
陈寒丘转头看她:“怎么了,冷?”
施翩往他身边蹭了蹭,才动了一会儿,他伸手过来,把她连人带毯子抱过去,靠着他的腿。
她窝在舒服的位置,小声问:“星星不会说话怎么办?”
星星不会说话,也就不能和她说晚安。
那陈寒丘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她?
施翩贴着陈寒丘温暖的掌心,心说她好想被摸摸头,还想要抱抱,可是他好慢,连亲她都不敢。
陈寒丘低着头,看她困倦的侧脸。
修长的指节穿过她柔软的发,顺了顺微乱的发丝,再回到头顶,轻揉了揉。
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