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有人从这里进出?”莫屿抬手指向窗户,问老鸨。
老鸨回头看姑娘们,姑娘们连连摆手,生怕与自己扯上一点关系。
慕长风已经先一步走进了包间,里面所有东西都规整的很,除了两摊血迹的地方,摔碎了几个盘子。
“这盘子摔碎的时候,你们就没一个人听到吗?这包间旁边的呢,当时可有人待着?”慕长风目光锐利的回头看老鸨。
老鸨迟疑了一下:“有是有,但是……”
慕长风示意她继续说。
“但是这,客人酒醉,打碎几个盘子杯子的,都是常有的事儿,我们都是等客人醒了,再进来补收钱的,所以就没人在意。”
慕长风自己也是风月老手,一听,也是。
虽然他没有砸盘子摔东西的坏习惯,但也遇到过几次其他人这么干的。
老鸨笑得谄媚:“世子您看,您之前也来过我们这儿几次,你最是知道的。”
“楼里姑娘可都是清清白白的,除了我从人牙子手上买的,还有我在外面捡的乞儿,可都是我花银子养出来的,没恩将仇报的道理,再者姑娘们脾气都好,我们这儿管得也严,没有那些个什么情情爱爱的纠纷。”
慕长风于是看向沈念深,沈念深还在环顾屋内陈设。
看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的一处帘子好像在轻微的颤动。
沈念深快走几步,上前掀开。
莫屿没来得及制止,好在里面没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歹人,反倒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男孩穿着精细,甚至可以称得上华丽。
清鳞一眼看见了他衣服下摆处的小祥云图案。
果不其然,慕长风惊愕开口:“五皇子?你怎么在这儿?”
五皇子是当今太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明妃就生了个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现在出息了,不用她担心。
但对这小儿子,她一向是看得很紧的,一眼没见着都生怕被人给害了。
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个烟花柳巷的腌臜地。
五皇子名唤黎恒,有黎国繁荣昌盛,黎氏皇权恒久的意思。
此刻,这小家伙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面色发青,一看就是惊吓过度。
能让小孩子吓成这样,那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也是他命大,没被那歹人发现。
老鸨一听慕长风叫五皇子,当即都要吓跪了。
“这,这,大人,这可不是我们柳苑拐来的啊,我都不知道五皇子在这里,要是知道,肯定早就跟大人们说了。”
沈念深抬手制止她还要继续说的话,对跟在他们身后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林九娘开口:“劳烦林夫人将刚刚那仵作再请回来。”
这个时间点,民间大夫们都该睡下了,柳苑这条街也没个大夫,再出去找,等到门敲开了,把人给带来了,这黎桓怕是也悬了。
仵作虽是给死人看问题的,但活人的问题多少也知道些,一些急救的法子还是会的。
沈念深来时注意到那仵作身侧有个小针包,该是针灸技术了得,对这种惊吓心悸之症正好。
林九娘应声,清鳞不放心,跟着去了。
“九娘,你待会儿找到仵作了就先回去吧,这大半夜的,不用跟着我们奔波。”
两人一边跑一边说话。
林九娘喘了口气:“行,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这几天我把店先停了,让伙计们都回去休息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清鳞觉得愧疚:“肯定是我之前办那个案子,我就说还有幕后主使,让慕长风给报了,那狗皇帝居然说让我们不要多想,后面也没派人手给我们查,现在好了,又出事儿了,这次要是破不了案,我看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林九娘奔跑中抓住她的手:“快些,就在前面了。”
清鳞于是加快了步伐,最后说了几句:“我找了个竹子精,就在你后院那边,我不在的时候他都会在,你有事儿记得找他,直接叫竹子精就行。”
林九娘对这些神神叨叨又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经提不起惊奇感了,只道:“你需要的话就把他带走,我最近安排了不少看家护院的好手,安全的。”
两人终于追上了那仵作,说明来意之后又一路小跑的将人给带回去。
清鳞跑得累:“其实不用那么着急,那小家伙死不掉,看着气运还挺好的呢。”
仵作怪异的看她一眼:“你说说你们,找仵作看活人的病就算了,还说气运,这东西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吗?”
清鳞嘿了一声:“独家秘笈,传女不传男,我看师傅您气运也不错,今晚要遇贵人呢。”
仵作听她拍马屁,笑说:“你这是把自己也夸进去了是吗?待会儿贵人能多给些诊金就行。”
清鳞想了想慕长风那个钱袋子,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等到仵作拿出银针给黎恒扎了几针,小男孩当场吐出了一口血,然后面色就好看多了。
小脸白白的,可爱又可怜。
还没等沈念深他们问出什么来,就见他脑袋一耷拉,睡着了。
仵作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