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便在了,裴BBZL家人把我捡回来的。”
周宪起指了指脑袋:“我失忆了,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失忆了这就难办了。
王延平也无能为力。
他当下的反应,还有自己对英语的熟练程度,让周宪起更坚定了裴家人是在骗自己的想法,抓住救命稻草般问他:“你这有治疗失忆的药物吗?”
王延平摇摇头,同情他的处境,不忍一个人才沦落至此,轻道:“我这段时间帮你留意下有没有发布寻人启事的,随时通知你。”
“谢谢。”
周宪起眼睛里又燃起了光。
这么一个懂英语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王延平心里却还想着旁的,把书递给了他,“帮我翻译下,下回再来我按照一张两分钱给你结账。”
通过他能获得一个跟外界联系的渠道,互相的交易往来反而增加信任度,周宪起也很快应下,听到门边有声音传来,急忙把书藏了起来。
裴丽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延平赶紧佯装在配药的样子,他回看了周宪起一眼,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情,他把药都包好递到裴丽手上,轻道:“一天喝一包,平时还是不要一直让他呆在屋里,心情好也有利于恢复。”
“我们会的。”
裴丽笑了下,又问:“多少钱?”
王延平回:“药有点贵,一块五。”
一块五已经是市区普通工人两天的工资了,他本以为裴丽会犹豫下,没曾想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五给他,还道了声谢。
这倒是让王延平对她改观了几分。
送走王延平后,裴丽又回了卧室看他情况,她不得不承认一个她从小就懂得的事实——没钱寸步难行。
裴家一贫如洗,眼下实在掏不起这个去市里的钱,也很难承担得起他后续的治疗。
但她很想努力一把。
因为看到一个明明有机会恢复的人却因经济水平不够而被迫放弃,实在太令人难受,也让她想到了过去长达十年时时受金钱裹挟窘迫的自己。
裴丽站在床前,跟他温声说起接下来的安排:“只能再委屈你两日了,过两天看看我们能不能从亲戚朋友那借点钱再带你去市里治疗。”
周宪起猛地抬起头看她,他也知道裴家经济状况不佳,裴丽做这个选择肯定下了很大决心,心里呼喊着就按照她说的做,但良心让他实在不忍,摇了摇头回:“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裴丽看得很开,冲他笑了下:“你就当我卖你个人情吧。”
周宪起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鲜明地活着,笑容明媚,知世故但不世故,灵动又美丽。
裴丽这个人很奇怪,爱恨分明,她把自己归结于幼时受到的家庭影响太深,对孰是孰非格外看重,一丁点的不公都能激起她全部的反抗本能,但同时也很容易为一丁点爱而意气用事,如今裴家夫妻俩真的对她倾尽了一切,承受着猛烈爱意的同时,也负担下了两人欺骗的罪。
只盼这点BBZL恩情能让未来周宪起恢复记忆后,对裴家人骗他跟原主成婚的事情能给予原谅。
回了灶屋,裴丽看着一旁同样为治疗费用愁到不行的父母,心里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主意——做零嘴。
眼下是冬天,各种水果都短缺,甜点也不好开展起来,旁的门路成本太贵。
她想来想去,锁定了姜糖。
冬日微辣的口感能暖身,又能密封保存,闲来嚼几颗最适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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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些天裴丽跟周宪起结婚,家里摆了个简单的席面,农村没什么好送的,亲戚邻居多是送了些鸡蛋和红糖过来,裴家还囤了些糖,正好方便她做姜糖。
印象中,村西头是有一户种专门姜的,现在应该留有一部分存货,裴丽马上问裴永富,“爹,村西是不是有户种姜的?”
平南庄就这么大,哪户人家做什么去了哪都一清二楚,裴永富一听便知道她说的谁,“你还应该喊他三爷嘞。”
“他家能买到姜不?”
裴永富还以为她在开玩笑,这平南庄谁不知裴三爷种了三年姜还是个穷光蛋,笑她:“那肯定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想做点糖来卖。”
裴丽没多解释,果断喊王翠兰先准备午饭,催促裴永富,“爹,你领我去三爷家买一点姜回来。”
吃糖买什么姜啊,裴永富嘴里虽嘀咕着,但还是听女儿的话,捞了五个鸡蛋,领着她去裴三爷家。
平南庄都是姓裴的,老一辈往上数几辈几乎都是兄弟,这趟他们去的裴三爷家,是裴永富三叔,本名裴三壮。
改革按人头分地后,种什么怎么种都归自己管,老小的裴三壮跟老伴分了几块沙壤地,不知从哪得了主意,辟出两亩地开始种姜。
这在村里属于头一例了,当时还引起过轰动,不过很快见他家生意做的不行,又转为了嘲笑。
原主记忆里对这个裴三爷也没什么具体的印象,裴永富父亲是裴二壮,打小身体就不行,娶了个老婆生下裴永富就跟人跑了,裴永富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