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房门都是老旧的钥匙门,非常非常落后。
苏孽拎着麻绳,看着底下晃晃荡荡的门钥匙倍感无语。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计算机,无论是多么地动山摇的大事,只要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就能面不改色地执行下去。
眼下遇到一个他完全预料不到的江九,就像严谨的程序出现了bug,大脑一下子就卡顿了。
甚至连最初的目的都忘了,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有病吧!”以及“我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有病!”这种想法。
于是苏孽捏着鼻子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狗窝,到底还是没有走。
晚上江九回来了,这位女alpha扛回了一张折叠床,右手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她把那一大袋东西递给苏孽,自己扛着那张折叠床来到客厅,把床往角落里一放,从柜子里拿出被褥扑在上面。
苏孽说道:“你这是干嘛。”
江月说道:“卧室给你,我住客厅。”
苏孽愣了愣,蹲在地上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牙刷、牙杯、牙膏、毛巾、一盒内裤、一盒袜子、一套天蓝色的单人床三件套。
苏孽看着正在铺床的女alpha,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给我买的?”
“嗯。”
江九真是惜字如金,苏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话少的alpha。
他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这个沉默的alpha真的在用很认真的态度来照顾他,这让苏孽觉得很好玩。
苏孽在心里感叹,他果然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人啊。
在贫民窟的狗窝里住了一个星期后,苏孽发现江九的睡眠时间非常长,正常人的睡眠是七到八个小时,但是江九至少要睡十个小时。
alpha大多精力充沛,七个小时的睡眠对他们来说就很充足了,不知道为什么江九需要睡这么久。
还有一个,江九从来不在他面前摘下面具,即使苏孽想看也不行,每当他试探着问一句,总是被她干脆果断地拒绝。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长的很丑吗?”
“不行。”
“我就想看看,我们天天住在一起,我好想知道你的样子啊。”
“不用知道。”
“可我就是想知道!”
“不行。”
要是苏孽再问,江九干脆不理他,这让苏孽一点办法也没有。
又住了几天,苏孽和对门的邻居变熟悉了,对门的邻居是个中年男beta,总爱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他。
苏孽当然不会怕他,虽然他的身手比不上江九这种角斗士,但是对付一个常年酗酒的beta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九出门时,苏孽顺便收拾了一下屋子,拎着垃圾袋准备扔垃圾。
打开门,中年beta正蹲在门口抽烟,一见苏孽出来,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孽也不怂,笑靥如花地问他:“江九以前一直住在这吗?”
中年beta露出一口黄牙,用贪婪的目光在苏孽的脸上看了两眼,才回答道:“不是,原先住这的人另一个alpha,你家的alpha刚搬来半年。”
不等苏孽继续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说道:“原先住这的人是个角斗士,那个女alpha经常带着一身伤回来,有一次伤的太重,从楼梯上爬回来的,你是没看见啊,楼梯上全是她的血,我第二天下楼那些血已经干了,我也不知道的屋里的alpha是死是活。”
“过了一个星期,禹城又下了陨石雨,又死了不少人,外面发物资,我出去抢东西,抱着东西回来时就看见对门的房门打开了,你家alpha正好拖着一具尸体走出来,老子都快吓死了。”
苏孽心想,那个死去的角斗士可能是江九非常重要的朋友,江九给自己的朋友处理好后事后依旧住在这里,即使身价千万也没有离开这。
傍晚,江九又拎着一兜东西回来了。
苏孽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接过袋子,仿佛真的是只有攀附大树才能生存的莬丝花。
他很喜欢看江九买了什么东西,他可以根据江九买的东西从而推测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是苏孽注定要失望了,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给他买的,他倒是能从这些东西推测出他在江九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果冻、软糖、巧克力夹心面包、香草奶昔、小猫耳朵袜子、一盒茉莉花茶......
大概在江九心里,他就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吧。
江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每隔半个月去角斗场打一场观赏赛,每次从角斗场回来,江九至少要睡24小时。
苏孽注意到江九每次打完观赏赛从角斗场回来后都会控制不住身体。
比如无法使用左手拿东西,走路会顺拐,会短暂地失去听觉和嗅觉。
她会睡很长一觉,醒来后这些症状都会消失,然后过了半个月,她再去角斗场打观赏赛。
不知不觉,苏孽竟然在这个狗窝里住了两个半月了。
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春去秋来,禹城被寒潮侵袭气温骤降,苏孽半夜被冻醒,哆哆嗦嗦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