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刺死。
国王面不改色,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慌忙请罪的主教,既没有责难也没有嘉许,“主教大人,我的国家里好像混进了老鼠。”
红衣主教谦卑地低下头,“我马上给诃姆教廷写信。”
国王满意地点头,他看也没看周遭的血迹与尸体,径直走到被擒的诺萨克公爵面前,终于微笑起来:“久疏问候啦,公爵大人。”
厮杀声还在继续,但已经渐渐微弱了。
火药粉碎了骑士的时代,但巫术与神秘的时代似乎还未终结。
……
公历1742年6月,诃姆,教皇宫。
奇娅·诺·布伦奇伯爵夫人跟随她的丈夫诺·布伦奇伯爵,前来拜访她的父亲教皇圣冕六世,以及她的兄长红衣主教马诺斯。
教皇宫的卫兵打开了大门,诺·布伦奇伯爵挽着夫人的手臂走进会客厅,一面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宫殿内金白相间的装饰。
教皇圣冕六世刚刚结束一场弥撒,此刻正将那装点着宝石与黄金的圣冠从汗津津的额头上摘下,挂在镶嵌着翡翠的金钩上。
教皇看着女婿,眼里带着某种莫名的笑意,他变魔术一般从墙壁里拉出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纸盒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夹着草莓干与奶油的饼干。
“请用吧,伯爵。”
诺·布伦奇伯爵迟疑地看了教皇脸上和蔼的笑容,没有接过。
教皇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把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咀嚼着吞了下去,然后又拿起一块,掰成两半,一半放进自己嘴里,把另一半递给了伯爵。
伯爵摆了摆手,再一次拒绝。
教皇微笑着吞咽着饼干,把手里的半块递给了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有些责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毫不迟疑地把饼干放进了嘴里。
教皇又取出一块饼干,递给伯爵,伯爵心知如果连续三次拒绝,势必会被视为对于教皇的冒犯,他脱下手套,将饼干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岳父。
教皇的笑容更甚,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接。
伯爵悚然而惊,将两瓣饼干交换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教皇的脸。
翁婿二人对视着将饼干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然而,当教皇一转身,伯爵马上把嚼碎的饼干吐了出来,丢在了椅子下面。
教皇正拿着几页纸给女儿看,伯爵惊讶地看到他那贤淑庄重的妻子捂着嘴爆发出一阵粗野的大笑声。
伯爵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凑到父女二人身边,不动声色地斜眼扫去,只见纸上画满了渎神的图案。
“主啊!”伯爵低呼一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转头就想要逃离,但教皇马上追上了他笑着拦住他,“只是个玩笑,只是个玩笑,伯爵。”
诺·布伦奇伯爵心跳狂乱,但面上不得不佯做平静,心知要是这样不体面地逃走不免惹人非议。而在这个世界上,要是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那他就会一无所有。
教皇暂且放过了可怜的伯爵,他还要去接见菲尔国王派来的使节,他又一次带上金碧辉煌的圣冠,卫士们为他打开了房门,随从们则小心翼翼地托着他金色法袍的后摆。
见到教皇终于离去,伯爵暗自松了口气,天真的伯爵夫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丈夫和父亲之间的紧张关系,她拉着伯爵,为他一一介绍这间豪华的会客厅内的陈设。
“这是我故去母亲的雕像,真希望她能见到现在……”
伯爵漫不经心地听着妻子的喋喋不休,正思索着应该怎么脱身。
有关于教皇要谋夺他女婿领地的流言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有传言说教皇的儿子,红衣主教是个邪恶的巫师——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这些背弃了主的巫师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神圣教廷的中枢,还披着华贵的红袍呢?
但伯爵深知,这世间的一切流言都是空穴来风,在背后必然有促使流言产生的原因。
沉重的低响——那雕像突然向后滑去,露出藏在后面的暗门,红衣主教马诺斯正带着阴恻恻的笑容站在门后。
两个穿着铠甲的卫士从暗门中冲了进来,抓住了伯爵的手臂。
伯爵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他在绝望中大喊起来,“奇娅!救……”
但他的妻子只是背过身去,把双手放在栏杆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红衣主教马诺斯把手放在伯爵的额头上,“安静,安静,伯爵”,伯爵当即感到一阵眩晕,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拖了进去。
暗门缓缓合上,那尊母亲的雕像正慈爱地微笑着。
红衣主教从背后缓缓抱住了伯爵夫人,诺·布伦奇伯爵夫人发出一阵怕痒的轻笑声,红衣主教在她耳边说道:“你做得很好,我的妹妹,现在布伦奇家族的领地是我们的了。”
伯爵夫人的脸颊微微发红,“可是,我和伯爵还没有子嗣……”
红衣主教于是发出了一阵下流的低笑声,“跟我来吧,妹妹,父亲已经等我们俩好半天了。”
守在会客厅门口的卫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十个月后,教皇圣冕六世为英年早逝的布伦奇伯爵的遗腹子举行了洗礼仪式,他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