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会用苏小小用过的毒。
“谁知道他竟然会梅山的混元功法，轻功了得，跑起来一溜烟就没影了，”司空问看起来颇为郁闷：“然后……我就跟丢了。”
“一路寻至此处，碰巧遇见了你。”
凌珩：“庄愿易容成我师父的样子来引我上钩，他似乎与魔教教主相熟，这些魔教徒都是他派来的。方才我在此处与他交手，被他给逃了。”
“魔教教主？魔教不是在六年前那场大战中元气大伤了吗？”
凌珩点头，扯下外袍上的布绑住背后的伤口：“那是六年前了，就怕它东山再起。”
“他身上有伤，跑不远。”无论如何，就是天涯海角，凌珩也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司空问看见她背后的伤，颇不赞同：“你背上的伤看起来可不轻。”
凌珩向前走去：“不碍事，先抓住他要紧。”
司空问看见她眉梢上尚存的细密雨水，与她总是平静的孤寂眉眼倒是相称。
“其实我以前也像你一样，磕了碰了都不当回事。”司空问摇摇头：“后来就不敢了。”
凌珩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因为容易复发。”
凌珩：“……”
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
司空问看见她瞬间黑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开个玩笑，这只是一方面。”
他顿了顿，突然正色。
“主要是因为有些人会牵挂心疼。”
凌珩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别不信，他们担心起来，首先要拉着你里里外外看个遍，然后再把你从头到脚数落个遍，终于上了好半天药上完了，又说下次再这么干，就再不同你相见。”
司空问言语间虽有埋怨，面上却满是笑意。
“是你的爱人吗？”
司空问失笑：“很可惜，在下目前尚且是一根光棍。”
“是我的亲人和朋友。”
凌珩听到亲人二字，眸光瞬间黯淡下去。
“其实我爹娘死的很早，早到我已经不大记得他们的模样。都是今天这家给我一点米饭，明天那家给我一个馒头，我就是这般长大成人的。所以，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至于朋友……江湖处处都有我的朋友。”
他抬头看着如墨的夜空，清风吹起他的发丝，自由而酣畅。
他垂眸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凌珩，笑叹：“所以，凌姑娘，让你的亲人和朋友牵挂，是件麻烦事啊。”
凌珩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的样子，是一对老夫妇收养我的，还有我的师父，他们都是我亲人。”
“如今他们都已不在人世。”
司空问看着她，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背着一把长刀的人月下独酌、枕山而眠的画面。
多么潇洒快意。
多么孤独。
好像他很小的时候也是这般，他都快要忘却了。
不愉快的回忆他总是忘得很快，他觉得没有必要记着。
但或许有些人忘不掉。
“幸运的是，现在你有了我这个朋友。”
凌珩哑然一笑。
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呢？
或许是从那十坛寒潭香开始的罢。
“当然，你还有你的……”司空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情人。
凌珩脑海中自动蹦出了这几个字和晏泽生的脸。
猛然回神，凌珩面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