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念头。
谁知房温玉回来之后,竟大发雷霆,非要去孙宅要人。
而房书祝却将平阳知府上京告状一事告诉了他,此事直指房家和孙家而来,如今只有孙鸿知能想法子化解,这才按住了房温玉。
但叶晓梅入孙宅不久,便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房温玉偷偷去见了一面,才知道,她怀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房书祝自知对不住房温玉,道:“温玉,父亲之前也不知她有了身孕,若是知道,不可能将她送给孙鸿知。”
说罢,他看着面色铁青的房温玉,道:“此事……你暂且忍一忍,若以后有机会,父亲再帮你把孩子要回来……但眼下,万万不可让孙鸿知得知此事,记住了吗!?”
房温玉虽然无奈,但为了家族的安宁,也只得点头。
房家和孙家,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分也分不开了。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
一大早,宋云凝便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吵醒。
她秀眸惺忪,披衣下床,开门一看,只见四个面目清秀的侍女,端着托盘,立在门口。
为首的一位,温和一笑:“奴婢白芷,来伺候宋小姐更衣。”
宋云凝微微一愣:“更衣?”
白芷道:“掌印吩咐,宋小姐今日要参加喜宴,务必打扮得精神些。”
宋云凝瞥了一眼几个侍女手中的托盘,里面摆着崭新的衣裙,钗环首饰、胭脂水粉应有尽有。
不等宋云凝反应过来,白芷便带着其余三人,踏入了房间。
宋云凝只得乖乖站着,任由她们收拾。
宋云凝隐隐觉得,今日这场喜宴,应该不太寻常。
白芷手巧,帮宋云凝挽起了唯美的流仙髻,而后,她在首饰托盘里,挑了一支水色出挑的兰花玉簪,给宋云凝戴上。
“宋小姐肤色雪白,这温润的玉色,很是衬您。”
宋云凝揽镜自顾,从入了东厂起,她日日素面朝天,许久没有装扮过了。
宋云凝转过头,看向白芷,认真道:“多谢。”
她语气诚恳,似乎并没有把白芷当成下人。
白芷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宋云凝,对她颇有好感,温声道:“宋小姐别客气,掌印已经在前院候着了。”
宋云凝出了后舍,穿过长廊、中庭,最终来到东厂前院。
她远远看见一袭天青色的身影,立在月洞门旁。
陆渊修身如竹,换下银灰色蟒袍之后,倒更像一位尊贵的世家公子。
宋云凝莲步轻移,慢慢走近,福身。
“掌印。”
陆渊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眸光微顿。
宋云凝着了一袭绯色流光裙,云鬓高挽,眉心点朱,一双桃花目,微微上挑,笑意盈盈。
陆渊看了片刻,收回目光,道:“该走了。”
宋云凝提裙跟上。
东厂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宋云凝正要上车,却忽然发现,车队里的一人,十分眼熟,走近一看,竟然是郭志远。
陆渊要前去观礼,张霖便备了不少贺礼,安排四名太监,一路护送。
郭志远生得清秀,在一众太监里格外出挑。
郭志远见到盛装打扮的宋云凝,微微愣了一瞬,随即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宋云凝寒暄道:“郭公公不是后厨的人么?怎么今日来帮忙送东西了?”
郭志远避开宋云凝目光,低声道:“在后厨闷得久了,便想换换差事,出去透透气。”
宋云凝微微颔首,同他打完招呼,便随着陆渊上了车。
张霖骑马守在一侧,车轮徐徐转动,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东厂门前大街。
临近四月,春景妍丽。
宋云凝忍不住抬起车帘,将目光投向窗外。
天气渐暖,日光温润,道路两旁的树枝上,开出了娇嫩的新芽,路边绽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青草茂盛,空气也十分清新,很适合出游。
陆渊缓缓抬眸,看了宋云凝一眼。
她侧颜俏丽,睫毛轻眨,唇角拘着一抹笑意,仿佛心情很好。
“前面就要进闹市了,咱家奉劝宋小姐,还是放下车帘得好,免得无端被骂。”
宋云凝诧异回头:“被骂?”
陆渊笑了:“宋小姐忘了《阉党之死》?”
宋云凝:“……”
她默默放下车帘,心里忽然有些同情陆渊了。
陆渊浑然不觉,闭眼假寐。
宋云凝不能看窗外,便只得悄悄凝视陆渊。
他生得俊美,闭着眼不说话时,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
但醒着的时候,说话间,总有种玩世不恭的戏谑,叫人摸不透他的喜怒。
马车有条不紊地前进,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了鼎沸的人声。
若宋云凝没有猜错,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