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这里每天的7点,12点和6点会有一次送餐,就在角落的墙壁,会有盖板升起,但你只有30秒的时间去取,如果你错过了,这餐就没了。”
这是当初女保镖带她在熟悉房间时说的话。
第一天,她因为无法确认时间,所以每次等她听到盖板升起的声音再走过去,就只听到盖板又闭合的声音。
她饿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她咬紧牙关,干脆就等在墙壁的角落,她终于取到餐盘,可她看不见,当汤汁洒在地上,她差点滑倒,餐盘摔落,她只能捡地上的东西吃。
那是她一生最落魄的一次。
从前就算是在云家,她只能和女佣一起吃剩饭剩菜,但至少,她是坐在桌前,用碗筷吃。
但那次,她只能蹲在地上,一点点地用手,去抓那些能吃的东西放在嘴里,她每吃一口,眼眶就涨红一分,最后,她根本分不清,她在吃东西还是吃自己的眼泪。
她和那些在马路上乞讨的乞丐无异。
在那一刻,她其实宁愿自己就这么饿死,因为如果她的余生就是呆在这样一件冷冰冰的屋子里,她还活着做什么?或许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发疯抑郁,然后恨不得去
撞墙。
可她还有腹中的两个孩子。
她想她的孩子活。
所以,她只能逼自己撑下去。
“la,mi,so,do……”
云薇薇开口,一遍遍地哼唱着她铭记在心底的那些钢琴旋律,它们虽然没有歌词,却能让她在黑暗中长出一双眼睛,仿佛就有一片光亮,洒在她的头顶,让她不要畏惧。
“呵呵,你觉得你这样等着,他就会来救你?”
嘀嘀,伴着电子门的打开,一道戏谑又轻漫的嗓音将她的哼唱打断,“云薇薇,别再抱有幻想,墨天绝是不可能来救你的。”
云薇薇攥了攥五指,心脏因为那个名字而不可抑制地抽疼了一下,但,五指放松,她又继续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淡淡道,“我从没有奢望墨少会来救我,但我是为自己而活,我不会如你所愿就这么死了的。”
白子鸢眉梢微挑,邪肆的桃花眼轻掀,款步走过去,瘦长的五指抚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似笑非笑说,“你真是为自己而活?那如果,你的孩子没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苟且偷生下去么?”
云薇薇惊恐地抬眼,那种恐惧,无法根本无法掩藏,就从她的眸子里露了出来,她防备地后退
,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冷冷道,“你如果敢对我的孩子做什么,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长发因为好几天没梳而有些凌乱,与她倔强的小脸相映,这一刻的云薇薇,完全就像一头母性的坚韧护犊的母兽,仿佛他要是敢伤害她的孩子,就要对他露出最尖锐的爪牙,哪怕同归于尽,在所不惜。
白子鸢愣了愣。
继而一笑。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私和伟大,谁养大一个孩子,是真正不求回报?
“你哪有这么爱他?”白子鸢笑意犀利,“云薇薇,你不过是太寂寞了,你需要一个动力让自己支撑下去,所以你说你爱你的孩子,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借口,你最爱的还不是你自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云薇薇秀眉微蹙,沉默半饷,道,“我承认我是为了我的孩子才有活下去的动力,但这种动力是爱而不是自私,如果你非要想的那么阴暗,那我觉得,你或许才是那个缺爱的人。”
白子鸢妖孽的面庞有着瞬间的冰寒,他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颔,冷冷道,“别用你的无知来挑衅我,还是,你想真的尝一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云薇薇
的面色白了白,抿紧唇,不再说话。
白子鸢满意地放开她,妖冶的嘴角一勾,脸上,再次恢复了戏谑的轻漫,“你刚哼的曲子还不错,再哼一次。”
神经病。
云薇薇在心底低骂,面无表情地撇过脸,当做自己没听到。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白子鸢再次紧捏住她的下颔,那嗓音是笑着的,语气却是冷的,“或者,我该把你绑起来,再贴住嘴,这样你不能走动、不能说话,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当你连你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你猜,你会变成什么样?”
“你!”
云薇薇表情愠恼,将他的手推开,但不和疯子挑衅是上策,云薇薇背过身,还是张口轻唱了起来。
“??……”
那是贝多芬的C大调奏鸣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哼起这首曲子。
这是当初在邱夫人的生日宴上,墨天绝和她一起弹的四手联弹,这首曲子很欢快,能令人的心情有如阳光般明媚,尤其,当她的脑中回想起墨天绝弹琴的样子,她都会感觉特别温情。
那是在她心底,觉得与墨天绝最浪漫最和谐的一个瞬间。
他们坐在钢琴前,一起弹奏同一首曲子,他看着她的眼
神,她总是会幻想成专注和深情。
而即使是幻想,也足够她自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知的微笑。
白子鸢看着她嘴角的那抹笑,她专注于哼唱,早就忘了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