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好奇七王爷为何对王爷和老王妃都……那般狠心,因此缠着老王妃问了些往事,也偷偷派人盯着王爷何时回府,想要安慰王爷。”
陆清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盯了几日,王爷一直不曾回府,臣女却发现……发现老王爷从皇陵带回来的瘦马在后门废弃的院子里与外男私会,臣女怕有人会对王爷不利,想傍晚不打眼的时候上门求见老王妃,却,却又见有侍卫在七王爷的树上绑了红布条。”
陆清韵声音越说越低,“随即没多久,就有七王爷的妾室打着灯笼从偏门出来,竟是往风月楼去了。”
赵贵妃轻哼,“我刚才问过七王爷的护卫了,那红布条分明是七王爷觉得家宅不宁,特意让护卫根据京畿某地的习俗,绑了祛除晦气的。”
她这话陆清韵听明白了,家宅不宁说的是小卢氏,晦气说的是她陆小五。
陆清韵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低着头不说话。
官家沉声问,“陆五娘你可有证据?”
“回陛下的话,臣女乃待嫁之身,夫家的事情自是不好多查,只将事情告知了王爷,让他来查。”陆清韵顿了下,“不过……”
官家问:“不过什么?”
“臣女那日确实见到有人与……那瘦马搂在一起,臣女还记得那人的穿着,是一身藏蓝色的束身长袍,人不高,还带着竹笠,只能看到下巴上有颗黑痣。”
说完,陆清韵皱紧了秀眉,仿佛突然记起来似的,“哦对了,臣女的婢子盯得仔细,看到那人腰间挂了绣着隽字的荷包。”
赵贵妃猛地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放肆!在陛下面前,你竟也敢胡说八道!”
官家脸色冷冷地看了顾云川一眼,“佑年你说。”
顾云川在马车上就被陆清韵叮嘱过,这会儿也低下了头,不是心虚,是听话多给自己点戏份。
“臣五进院东倒座房废弃,确有衣衫扫过的痕迹,被打扫过。”
“浆洗房洗过满是尘土的衣裳,那姨娘说,是整理书卷导致,书尘与地尘并不相同。”
“妾室去风月楼,是为了身孕。”
官家有些不解,“身孕?皇家血脉无法混淆,她就算……就算是偷人,又有何用?”
顾云川不说话,陆清韵抬起头看着官家欲言又止。
而赵贵妃后背已经悄悄出汗,脸色都比刚才白了些。
她眼神狠厉看向陆清韵,正好对上陆清韵眼神中闪过的笑意,心几乎要沉到底。
陆五娘要算计的不是顾孜庭,是赵家!
第40章
赵贵妃心里着急,语气不免就迫切了些:“陛下,让小辈们如此说七王爷总归……”
官家似是想起些什么,深邃的眸子盯着赵贵妃,打断她的话,“贵妃在朕这里呆了一上午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也该回承乾殿了。”
此事与赵贵妃并没有关系,她一大早就过来请求伴驾,这会儿还这样积极,让官家有些不喜。
难不成这次刺杀,靖安侯府和清儿也掺和了?
他知道当年的事情跟赵贵妃有关,但他也不会由着赵贵妃没底限的算计。
陆清韵抬起头似是羡慕帝妃情深,替赵贵妃说话,“贵妃娘娘定是怕陛下为七王爷父子违和着急,想要替您分忧,陪着您为陛下理清思路,怕您因小五等人的愚笨着急,小五也希望将来能像贵妃娘娘这样能干,这大概就是……”
赵贵妃脸色黑了,“你闭嘴!”
她为七王爷父子着急?她一个贵妃作甚要为小叔子的家事着急?
往大了说是干政,往小了说是对七王爷有心思,这陆五娘就多余长了张嘴。
赵贵妃露出委屈神色看着官家,眼眶通红跪伏在官家膝前,“陛下,妾说实话吧,靖安侯府很快就要向陆家三娘提亲了,宣哥儿对陆三娘一往情深,臣妾怕陆五娘若是有什么万一,亲事不成,宣哥儿受不住,这才越了规矩。”
官家眼神中的深色更重,他给陆五娘和佑年赐婚,靖安侯府就要娶陆三娘,这是打算跟佑年亲近,还是打算拉拢陆家?
靖安侯府的心思不小啊。
“既然瑾航和陆三娘两情相悦,隽然怎么也不跟朕说?难不成是怕朕不同意?”官家看着赵贵妃,似笑非笑。
赵贵妃眼泪都掉下来了,“那日陆三娘算计自家姐妹丢了大丑,是妾不同意要个这样的外甥媳妇,谁知道宣哥儿为了陆三娘在家里闹绝食,娘亲和嫂嫂都没法子,只能求到妾这里,那陆三娘名声实在是经不起更多脏水了。”
赵贵妃也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会让多疑的官家不喜。
可她没想到顾孜庭那个废物不但没能杀了陆五娘,还让她反咬一口,脏水甚至都要往赵家身上泼。
靖安侯的亲卫便是藏蓝色束身长袍,权贵家的侍卫穿类似长袍的不少,都是依靠荷包或者腰牌来分辨。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官家和顾云川肯定知道,赵瑞谕字隽然,培养出来的死士都带着‘隽’字标。
刚才陆清韵猛地一说跟瘦马搂抱那人的特征,赵贵妃还没想起来,可现在她突然记起,哥哥留给她在京中联络走暗路子的,好像真的有一个是唇角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