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道永章被官府拿去审问了好些日子,折腾的不轻,等到把事件调查清楚了,回到家中已经是疲惫不堪,便躺在炕上,不吃不喝,憋了几天的闷气,当下从炕上起来,就要准备跟家丁们算账了。
先是把一个家丁叫到跟前说:“把管家和有瓜葛的几个家丁,都叫到院子里来。”管家和几个家丁一听说主人在叫,知道是没有好事,硬着头皮进了大门,来到堂屋门前。只见道永章披着衣服,一脸的怒气,在堂屋门前的台子上站着,几个人赶紧跪在院子地上求饶。
道永章就命没有瓜葛的家丁,将管家和几个有点瓜葛的人,都用细麻绳捆了起来。然后手里提起鞭子,挨个抽了一顿。嘴里还气愤地骂道:“都是你们这些笨怂,扫帚星给我惹的祸,不打你们,我这心里的恶气没法出。”
道永章下了狠心,把管家和几个家丁,连打带骂整顿的凶动。道永章的小婆和几个佣人还在厨房里忙活,听见院子里叫喊着闹腾的动静好大,知道是道永章在打骂家丁。就走出厨房门,准备凑到道永章跟前,给那些挨了打的人说个情。
小婆走出门一看,道永章右手提着鞭子,左手搂着披在身上的衣服,还在挨个抽打着。管家和几个家丁嘴里乱喊着:绕哈!绕哈!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小婆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软耳朵,就上前把道永章挡住,拉着衣襟进了堂屋。然后贴着耳朵小声说:牛已经扮死了,人家的娃娃也没了,既就是把这些货们打死,也没有用,遇上了折财的事,说不定是赊财免灾,也许是天命,你就认卯算了。
除非你把他们都撵走,不然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还叫人好难为情的。再说,家中的事还得靠他们做,这帮人要是在家,随便捣个坑坑,损失何止一头牛,说不定还会生出些是非来。
道永章听了这话,自己觉得也有道理。打他们也无济于事,动这个手也无趣。又走出堂屋,扔掉手中的鞭子,指着管家说:“扣你两个月工钱,扣他们几个一个月工钱。你们自己看着办。愿意留在这里的就继续干自己的事,不愿意的就滚。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着哩。然就叫旁边看的家丁解开绳子,喊着叫这几个赶紧滚出院子去。
管家和几个家丁挨了打骂也属正常,只是这扣工钱的事,对他们每个人来说,心口子疼得难受。但主人说了也是无法,几个人就各自在做打算。
几个家丁心里都明白,凭良心说,放牛娃跳崖的事和自己有关,官府没有过分追究,也算走运。现在自己挨了打,主人又不喜欢了,凭着自己的本事,到哪里去才能混到饭呢,再说这主家还算大气讲道义的人。几个家丁就这样默默忍受了,大家继续留在道家干事。
管家心里在想,这主人家虽然霸道,但对家务事很少过问,只要不在家,自己就是这家中的霸王,还可以随便指使别人。自己也有打别人的时候,要是离开这里,再要找这么个差事,恐怕还不太容易。要是遇上个蛮人,说不定自己不但不能打别人,恐怕还经常挨打受气。
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挨打扣钱的这个仇,暂时还得忍受了算了。从此以后,这管家表面上对道永章是百依百顺,心底里总在惦记着。等有朝一日,你道家的家道败落的时候,咱们再反过来算这笔账。
话说这地方,因地域偏僻,山高沟深,除了东奔西走的货郎,南来北往的商人从这里路过,或有三五成群的小撮土匪,时常出没抢掠财物,其他很少有人在这里长时间逗留。可这近一段时间,陌生人络绎不绝,往来颇烦。经常是三五成群,满山头乱转,活动有点诡异。
当地人以为是结帮的土匪,但这些人不像以前那些抢劫民财的人,说他们是商贩,身上只是背着小包袱,裹着双腿。说是过路之人,他们又时常到处转悠,东查西看。时间一长人们只是当陌生的过路人,也就不再关注。
一日,李家的李大胆要去大湾里浪门子,路过涝坝滩时,看见一个陌生人,在一个窟圈周围转悠着,不时地往窟圈里探看,不知是寻找什么东西,还是想干其他什么事。李大胆见这情景,偷偷摸摸便凑到了这陌生人跟前,想知道个究竟。
那陌生人一看,估计是本地闲来无事的逛鬼,也没有戒备之心。顺便问及这里的通往兰山道、五脏沟、狄道、安定等地方的各条道路,这里的人家住户情况,山梁沟峁各自的地名等等。那人也没有过分防范,一边问着话,不时还趴在窟圈边上往下看,谁料想那李大胆一见这陌生人,估计身上说不定有值钱的东西。又看看四周无人,于是心里起了歹意,趁陌生人不注意,一把就推到窟圈里去了。
这窟圈原来是因涝坝溃决后,水流冲击荒地后,塌陷形成的水道,约莫十来丈深,底部一道水洞斜通到主流沟道。李大胆伸着脖子,往窟圈里一看,没有任何动静,估计肯定扮死了,转身就往回家跑。
这陌生人被推下窟圈后,连摔带拌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便挣着命沿下水道爬到了离洞口不远处,因体力不支,又黑麻咕咚的,只好等待同伴来营救。
天色已是黄昏时间,这陌生人的同事们见自己的伙伴还没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