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娃只觉得这道老爷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可能把承诺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且说这何家的女子,生来口齿伶俐,随着年龄长大,出落的相貌正端,身材匀称,三寸金莲,干起活来也是麻利。只是因家中择婿,有个苛刻的条件,虽已是桃李年华,一时没能如愿。
早就听妹妹说过,家中来了个木匠,仪表堂堂。糟糠离走几年了,身无他欢,风华正茂,而立之年。家有庄院房舍数间,学具手艺,身强体健,吃穿不愁,囊有余钱。今日见了这木匠,相貌端正,膀大腰圆,还真是上了心。
从此以后,这女子越发开始跟应娃套近乎了,虽说当下那男女之间,还没有到自作主张的时候,但时常在妹妹家帮忙的时候,一有工夫,就对黄应娃眉来眼去,无话找茬,把个黄木匠弄得眼花缭乱,心神不宁。
这何家女子心上对黄木匠有了意思,还没有个地方去表白。只好给妹妹说:“打听一下,是不是符合咱们家的择婿条件。”妹妹不假思索,肯定地回答说:“不合。"其他不说,他是外地人,怎么能合适呢,除非他搬到咱家的对面。
姐姐说:想办法打听一下看,其他条件怎么样,妹妹也理解话中的意思,就说,等几天,我找人打听一哈。说罢各自忙乎去了。
妹妹回到家,就把这事给三少爷说了,让问及一下这木匠的年庚生辰。三少爷说:“人家年长于我,我怎么好问呢,不行就请老爷给问一下,也是个主意。”
不知过了多日,三少爷向道老爷禀告,要准备给书院油门,漆柱画面的事,趁老爷高兴之机,就说了此事。道老爷因忙于建私塾,加上杂事太多,真把应承的事给忘记了。三少爷一说此事,这可把道老爷给叫醒了,道老爷眼睛看着三儿子,嘴里嗯了一声,便打发了。
三少爷出去了,道老爷立马叫人把黄木匠唤到跟前来,便说此事。先问了黄木匠,近几日饭菜如何,黄木匠回说好着哩。道老爷接着便问:“前几日吃饭时,有一个做饭的女子,你看阿门个。”
应娃想,当时见了几个厨子,除了几个婆娘们外,女子娃就有两三个,不知问的到底是哪个。应娃心里已经猜测到一半,但还是不敢肯定。心里在想,找个婆娘,只要会做饭,生娃娃就能成。便回答说:“都很好,个个都心疼的很。”道老爷便把这何家女子,择婿的条件如实说与应娃听了。
黄应娃当时就觉得有点蹊跷,自己的生辰一点不差,心想这可能就是天命姻缘。便回答说:“我这生辰八字合适得很。”道老爷说:“就是有一点,还不在向上。”
应娃听了这话,当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么合适的,还不在向上。还有什么条件不成,是不是还想多要点彩礼。应娃愣了半天才问:“是不是彩礼的事?"道老爷说:"不是的,你猜一下看。”
黄应娃笑着对师兄说:“难道还有什么要求吗,那打死我,也猜不出来。”道老爷知道,这应娃根本不明白向上的意思。就直接说:“这婚姻要说成,你必须把家搬到这梁家岔来。”应娃还不知道,这梁家岔到底在啥地方,便问了个明白。才知道就在何家的对面,道家的附近。
那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应娃想了一阵,这不是背着鼓寻捶的事吗,就是叫人家敲,做个倒插门,也没有什么不可。何况这里人都在种大烟,随便折腾一下,都比做生意,卖苦力强得多。
便回答道老爷说:“我把家搬到这里也是个办法,只是你说的这梁家岔在啥地方,恐怕都是有主的地场,那里有地场建个庄院,以后的光阴就只能靠做木活了。”
道老爷听这样一说,心想这是两美俱全的事,就回答说:“地场的事,只要你愿意出点钱,梁家人正在打算卖掉这里的地场,我来给咱撮合,可以立马就办。”
黄应娃听了道老爷的话,当下就开始准备这门亲事,经道老爷做媒,黄应娃既与何家女定了情,还与梁家订了买地场的契约,只等来日建院迎娶。
黄应娃抓紧把手头的活路干完,给道老爷打了个招呼,立马就跑到岷县老家,把歇马店地方遇到的事说了。并与亲房们合计,准备把这房屋拆迁到梁家岔去。亲房们一听,有的就说,这应娃还真有本事,不但在外胡吃海喝不说,得到了师傅的提携,还找了个婆娘。
亲房们中间也有一些人,心里在盘算着应娃的旧宅,知道应娃家底不错,就给应娃说:“你要拆迁,还不如新建的好。”应娃说:“新建倒是好,但就得费点功夫,时间一长,恐怕人家的女子等不及,不小心再跟别人去了。”
亲房们听了,这可是火燎眉毛的事,大家都愿意给应娃帮忙,赶紧把这事办了,也算亲房们的一点诚意。家族内部能拿住事的人,立马召集大家,准备给应娃出力建庄院。应娃一想,自己是木匠,只要有劳力帮着干点土工活,很快就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既然人家的女子是头婚,建个新房子也是合适的。于是就请亲房们多帮忙,自己再去市场上备料,雇些人手,准备建院。
应娃与家族人合计好了,就来到下河湾李家找吴账房,拜托在内官集市上找些人手,买些木料的事。吴账房就问:“你自己就是贩木料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