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当时只是平常事,过后思量确有因。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何老爷走了,这服兵役的事还没有个结果,大少爷就按老爷的主意,开始让大家抓阄来定。结果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中了阄。各门头下也以同样方式,在自己的儿子辈中确定具体人选。服兵役的事,就这样暂时尘埃落定。当下大家便分头为老爷的后事忙乎了,原来的家丁闻讯,都来奔丧吊唁,帮忙料理后事,不在话下。
且说这三少爷的媳妇,见到前来吊丧的何老大,便立马起身,拐着三寸金莲,扭着细腰,差点直接扑到何老大怀里。一到跟前,就哼哼唧唧地哭诉说,我抓到了。
何老大当时以为是为老爷没了伤心而哭诉,谁知这三少爷家的媳妇,要何老大解决兵役问题。当着众人不好明说,便托着何老大的手,来到庄院后面一个避背角落,关顾左右见眼前无人,便是一阵胡乱搂抱,随后就要求何老大,让其儿子来替兵役,并承诺给何老大多付些银子。何老大一听头都大了,但碍于情面,无法当面拒绝。
三少爷的媳妇一看,何老大有点拧辞,便直接开口说:“我这几个娃,女子家就不用说,两个儿子都是谁的你也清楚,生养在这屋里只是个名分罢了。你答应了,以后给你再生几个也不迟。”
何老大一听此话,整个身子都胖了一圈。心里想,这娃娃生在谁家的炕上,就是谁家的人,怎么说起这话来了,又怕这妇道人家,一不小心还漏了陷,自己恐怕在这道沟就无法混下去,只好勉强着应承说:“等我回去跟婆娘商量一哈。”
经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还有众家丁大家一起帮忙,给何老爷操办后事,官府也派了两三个官员,从店子街上骑马赶来吊丧。巉口、内官、甘草店等三个市场上,熟悉的商人也来了不少。何家的大少爷,四少爷见到这些商人,顺便请托着查访一下,看有没有愿意替兵役的。按照当地规矩,各种道场一样不少,大家一道忙乎了好几天,才把何老爷给安顿了。
何老大帮着给何老爷办完了丧事,赶紧回家去了。急忙之下,忘了在门前点把火跷一下,就直接进了门,谁知这一下,可就把鬼带进门了。
何老大回到家,便与婆娘商量,叫儿子替何家服兵役的事。大儿子听了不吭气,小儿子觉得,服兵役穿长袍马褂好不阔气,春夏秋冬吃穿不愁,每月还能得饷银四两,即使退役了做常备军,也月有饷银一两,总比呆这歇马店的土窑窝子里强百倍,自己巴不得呢。何老大的婆娘听了,死活不愿意。
何老大劝着给婆娘说,你看咱们家大约十几垧地,好年景一年辛苦下来,不就是五六石粮食,折合十几两银子的光阴吗。若应承了何家的事,还给咱四十两银子,还欠咱们个人情。娃又愿意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婆娘听了这话,心里舍不得儿子离家远去,但还是觉得这四十两银子,利头不小,就嗯了一声表示默认。
何老大听了婆娘娃娃的话,立即起身跑到何家,偷偷摸摸地把三少爷的媳妇叫到跟前,把儿子愿意替兵役的事说了。三少爷的媳妇一听,高兴地顾不得其他,直接扑倒何老大的怀里了。何老大怕惹出是非,连忙脱身回自家来了。
三房头的婆娘找了何老大的儿子替了兵役的事,让这大少爷的婆娘知道了,心里真是不受活到了极点。
且说一日,何家大房、五房头的先后俩,一起去三圣庙里烧香,祈求神仙保佑。走在路上,大婆娘对五婆娘说:“你看人家三婆娘多有本事,你这么年轻,在这道沟也是个黑牡丹,但本事还不如那个驴粪蛋。”五少爷的媳妇听着,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装着没听懂,就是不吭声。
大婆娘接着说:“你年轻不知道,你还没有进门之前,何老大就在咱们家做长工,经常和三婆娘挤眉弄眼的,有时候你三哥到市场上去赶集,几天都不回来,三婆娘和何老大两个的亲热,都受活到炕上了,说不定这娃都是跑了种的,你看看模样都长得都像谁。”
果然是墙内说话墙外有人,谁知这候老三闲散无事,在附近转悠,贼脚摸手地跟在两个小脚女人后面,正好听得个一清二楚。心里时常总在想着何老五家的,只是因自己给何家做过长工,也不好勾搭这大户人家的媳妇,但贼心不死,加上没有合适的机会,只好时常窥视着饱享眼福罢了。当下听到这闲言碎语,想来自己与何家老大又是相好,只怕惹出些是非来,就赶紧躲到僻背地方,藏了起来。
到了晚上,候老三回到自己的窑洞,上了炕准备睡觉之前,就将自己听到的事,当成枕边逗趣的话,说给婆娘听。何老大家和侯家两家,相距不远,加上这几年因为开荒占地,总为寸土争执个不清,相互之间开始积怨。这侯家的婆娘,本是个尖嘴猴腮,唇不包齿,好弄是非之人,没等三天功夫,把这事传地到处都是,整个这条沟两坡的人都知道,几乎连庙里的神仙都听见了。
这何老大的婆娘听说此事后,难忍屈辱。一日,便与何老大闹腾起来了,两口子动静之大,连沟对面的李家人都听见了。何老大的妹妹知道后,就赶紧来到门上劝阻,谁知那可是火上浇油,就与嫂子争吵起来。何老大的婆娘开始出言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