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两人晃荡着一路走到了魏贤寝房外。
院门外,董建阳依旧兢兢业业地守着。
瞧见两人,他并没有意外,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道:“沈公子,风姑娘,掌门已命我再次恭候多时了,请二位跟我来吧。”
想来魏贤早就听说沈清霁苏醒的消息,却因为某事一时脱不开身前去探望。
他猜到沈清霁一醒,定会前来找他,便事先安排了董建阳等在门外。
董建阳在前头带路,一路将两人带到了医堂外头。
他走过医堂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直接绕向了后方,两人跟过去,这才发现,医堂后头,竟还有一间小院。
小院不大,却因为位置偏僻,基本没什么人经过,很是清净。
董建阳推开院门后,站定在院门口,对着里头作了个“请”的手势,“掌门就在里头,二位进去吧。”
院中只有一间小屋,走到屋门口后,沈清霁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很快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门栓被拨开。
紧接着,房门打开,站在里头的,是曾辅。
“沈公子,风姑娘。”他让出了门边的位置,“请进吧。”
一迈进房间,风然然便瞧见魏贤正坐在床边,用一块手帕,给躺在床上的人擦脸。
而躺在床上的男子,双目紧闭,有些苍白的面色,丝毫没有让他的脸看起来柔和或者脆弱一点,轮廓依然是冷硬而又不近人情的。
这男子,正是魏贺新。
风然然问道:“
魏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可请过梅旗前辈来帮忙瞧瞧?”
帮魏贺新擦过脸后,魏贤将手帕放入了一旁的铜盆之中,候在一旁的曾辅上前收了铜盆后,对几人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魏贤道:“梅旗真人已经开过了药,只是贺新的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恢复,恐怕还要再躺上一段时日。”
风然然点了点头。
先前,在那片密林之中,程松的种种表现已经很完美,可越是完美,风然然便越觉得奇怪。
那日,他被一脚踢到妖修跟前,而他最为信任的师傅和师兄,就站在后头看着。
寻常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多多少少都会觉得难以置信,行为难免会失控。
可他没有,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太过于正常了。
风然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便建议魏贤暗中派人再去那处断崖附近细细搜查一番。
这一查,竟然在崖底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魏贺新。
想来是他们去的太快,程松还来不及处理魏贺新,仓促之下,便直接将其推下了断崖。
魏贤找到魏贺新时,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再晚一点,他就会命丧黄泉。
找到了伤重的魏贺新,便说明程松才是真正的奸细。
魏贤秘密将魏贺新带回救治,并未拆穿程松,才能利用他布局,引得蒋褚严中计。
只可惜这场局,最终还是败了。
而魏贺新,鞭刑尚未恢复,便又坠了崖,伤势实在严重,被接回来
数日,始终未能醒来。
魏贤替他掖好了被角后,起身走到小桌边,示意风然然二人落座。
待两人坐下来以后,他自己也坐了下来,“二位来找我,可是想说关于蒋褚严的事情?”
“正是。”沈清霁道,“魏掌门可有何打算?”
“不瞒沈公子,其实我已经给各世家掌门传过讯,提出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蒋褚严。”魏贤顿了顿,皱眉道,“可是,目前为止,尚未受到任何一位掌门的回讯。”
“魏掌门不必心急。”风然然接了话茬,“他们很快就会答应的。”
魏贤一怔,“风姑娘的意思是?”
风然然道:“蒋褚严如今修习了‘孤身’,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疯狂地吸食手下的修为,用以恢复伤势。他的野心甚至比司徒瑛还要大,等到他伤势彻底恢复,魏掌门以为,他会做什么?”
魏贤面色一白,有些说不出话了。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道:“再等最后一日,若今日过后,还没有任何回信传来,我便亲自去各世家相劝。”
…………
简单商议过后,风然然与沈清霁出了小院,谢绝了董建阳要护送他们回房的提议,自行往住的院子走去。
见过魏贺新以后,风然然脑中不断回想着,那日透过妖兽记忆瞧见的画面。
想得太过入神,险些一脚踩进小路边的泥坑里。
沈清霁一把拉住她,奇道:“小师妹,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风然然想
了想,问道:“你说那日,在魏贺新房中,程松究竟说了什么,才把他气成那样?”
“原来是这个,这还不简单!”沈清霁笑道,“程松定是早就知道你派了妖兽前去窥探,这才故意激怒魏贺新。”
两人刚走出不远,回过头去,甚至还能瞧见那座小院的影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魏贺新这人,的确衷心耿耿,不过他的衷心,并非对天神殿,而是对魏贤,想激怒这么一个一心为某个人考虑之人,再容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