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贤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扶着门框缓了许久,方转过头去,对风然然二人道:“我这就去找贺新,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给二位一个解释。”
说罢,他扭头便要离开。
“哎!魏掌门!等等等等!”沈清霁叫住他,“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吧!”
魏贤一愣,“二位也要跟着同去?”
说了半得口渴,风然然刚端起茶盏想着润润喉,还没等咽下茶水,就见沈清霁对着她挤眉弄眼。
风然然:“……”
的确是该去会一会魏贺新的。
她放下茶盏,起身道:“魏掌门不必担心,此事与我们二人有关,我们只是想跟着做个见证,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的。”
魏贤犹豫了一下,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还是点了头,“二位随我来吧。”
这处院子实在是偏僻,不管要去哪里都有些远。
路上闲来无事,沈清霁便问:“魏贺新公子这个时辰会在哪里,魏掌门心中可有数?”
“贺新他一向勤勉。”魏贤道,“想必不是在院中练剑,便是在书房处理宗门内的一些事务。”
沈清霁“唔”了一声,“瞧这天色,现下还是丑时了吧,他平日竟然歇息得这样晚,的确勤勉。”
魏贤心中忧虑,自然没什么心思应付。
一路上只听沈清霁喋喋不休,他只间或“嗯嗯啊啊”地敷衍这应上几句。
风然然听着他天南海北地东拉西扯,倒也不觉得厌烦,只觉得此情
此景同从前真是很像,心底里甚至生出几分宽慰来。
魏贤中毒初愈身子虚弱,又不肯让人搀扶,脚程自然慢了许多。
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一行人才终于走到了魏贺新的住处。
他的住处是一间独立的小院,离魏贤的寝房很近,只隔了两道院墙,和一排种来装饰的树木。
眼见着院门口近在眼前,魏贤三步并做两步跨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院门。
“贺新,你在里面吗?”
等了片刻,院中寂静一片,没有半点声响。
魏贤皱着眉头,满是病气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愁色,瞧上去愈发的凄惨。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抑制不住地重重咳了几声。
沈清霁提起手,作势替他拍背顺气。
指尖还被等碰到他的衣裳,身后那两名弟子猛地冲上前,一左一右将沈清霁挤到了后方,满眼惊恐,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他,“不劳烦这位贵客,我们来就是!”
被人防的跟什么似的,沈清霁却不气恼,笑嘻嘻做了个“请”的手势。
风然然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沈清霁侧目看她,“小师妹在笑什么?”
“没什么。”风然然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
沈清霁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没有继续追问。
在他转过头去的瞬间,风然然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在两名弟子兢兢业业的拍背服务下,魏贤的咳嗽终于渐渐止住。
他缓了一口气,再次抬起手,敲在院门上,沉声道:“贺新!
为何不肯开门!”
院中依然没有半点声响。
魏贤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两名小弟子不清楚情况,守在一旁低声细气地嘱咐他莫要生气,仔细身体。
气氛僵持了片刻。
就在魏贤抬手打算敲第三次门,而沈清霁抬脚打算踹向院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
一名小弟子慌慌张张跑来,站定在魏贤跟前,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尽量沉稳地道:“掌门,您可是要找魏师兄?”
魏贤扭头问道:“你瞧见他了?”
小弟子点点头,急道:“魏师兄正在戒律堂领罚,已经捱了五十几鞭了,现在还在打呢,掌门,您快去劝劝魏师兄吧!”
“什么!”魏贤一惊,“贺新他为何要去戒律堂领罚?”
小弟子狠狠摇头,眼圈通红道:“弟子不知,魏师兄深更半夜到戒律堂来,称自己做了掌门不允许的什么事情,理应受罚,硬逼着戒心真人取了戒鞭来打他。”
末了,他又重复一遍:“掌门!您快去瞧瞧吧!”
魏贤一挥手,言简意赅道:“走!”
又走了一炷香时间,戒律堂终于近在眼前。
堂内一片灯火通明,隔着老远便听见“啪,啪”的清脆声响过。
那是长鞭狠狠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待离得近了,风然然一眼便瞧见了魏贺新。
他背对着几人跪在堂前,上半身的衣裳尽数去除,赤着的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血迹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他
的长裤。
一名老者站在他身侧,大概就是小弟子口中的戒心真人。
戒心真人眉头紧锁,嘴角耷拉着,满脸的欲哭无泪,拿着长鞭的手微微颤抖,每下一鞭都要迟疑片刻,显然是很不情愿。
然而只要他一停下来,魏贺新便沉声道:“再打!”
戒心真人于是又迟疑着挥起长鞭,在那满是伤痕的背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魏贤跨入戒律堂中,沙哑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