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奕辰将她送回房间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风然然后脚就出了房间,一头扎进了隔壁沈清霁的房中。
被辛奕辰一搅,她没能成功偷听到沈清霁与风忘忧的谈话,只能寄希望于沈清霁在她的“严刑拷打”之下,能从实招来。
起初她坐在凳子上等,坐得腰酸背痛也不见人回来,越等越烦躁,她干脆躺到了沈清霁床上。
想着沈清霁这厮出去时偷偷摸摸,回来定然也是偷偷摸摸,为防止发现得不够及时,风然然始终强忍困意,努力保持清醒。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如同平底一声炸雷,把风然然的瞌睡炸得烟消云散。
紧随这声炸雷之后响起的,是风忘忧稍显惊慌的声音:“哎呦沈公子哎,你可轻着点,这房门难不成跟你有仇?”
说话间,两个黑影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
准确来说,是摇摇晃晃的沈清霁,和为了扶他,被他带得摇摇晃晃的风忘忧。
风然然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沈清霁会是被风忘忧送回来的。
此时再想出去已然来不及了,她只能迅速躺下,翻过床角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盼风忘忧赶紧离开。
风然然裹在被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侧着耳朵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房中传来一串木头在地面上拖动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紧接着是“唰”的一声轻响,她猜,是风忘忧扶了沈清霁坐下,又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隔着被子,她听见沈清霁一板一眼的声音:“风前辈,我没醉,我能照顾自己,你放心回房休息去吧。”
风忘忧没接他的话,自顾自道:“你这衣裳我就不帮你脱了,左右不过是沾了一点灰尘,就这么睡也不妨事,我要是帮你脱,反而别扭了些。”
沈清霁道:“风前辈不必忧心,我自己可以脱。”
不知为何,风然然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一顿一顿的,与其说是认真得过了头,倒不如说是傻里傻气。
“噗…”
风忘忧似乎端了茶水在喝,喝到半截,突然猛喷了一口水,声音满是惊恐:“够了够了!脱外衫就够了!你难道还要脱光不成!”
紧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窸窣窣声。
风然然心中生了几丝好奇,微微挪动了一下,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下一瞬,蒙在身上的被子措不及防地被掀开。
风然然僵在原地,与瞧见了她,震惊得几乎动弹不得的风忘忧大眼瞪小眼。
师徒两人正无言僵持着,沈清霁凑过来看了一眼,自然道:“小师妹,好巧。”
他外衫已经脱去,随手丢在了地上,身上的中衣也在方才同风忘忧的拉扯中被扯乱了,露出胸口处一小片皮肤。
再往上看,是一张染上了几分驼红的脸颊,还有一双迷蒙得仿佛含了一汪清泉的桃花眼。
明明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却还是一副认真的神态,这样的神态配上这一身活像刚被人糟蹋过的打扮,实在是不协调。
风然然僵硬地坐起身,闻到空气中有极淡的酒气弥漫。
她干笑几声,“呵,呵呵…的确好巧。”
沈清霁眉心微蹙,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面上现出几分狐疑,声音中透着傻气:“这里同我的房间有些像。”
风忘忧肯定道:“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风然然:“……”
沈清霁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小师妹会来我的房间,定是夜里做了噩梦不敢入眠,想要我陪你一同睡。”
他若是用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出这番话来倒也无妨,但偏偏他此刻是一脸认真,毫无戏谑的模样。
风忘忧惊疑不定地看看风然然,又看看沈清霁,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不可置信道:“莫,莫非,你们两个,平日里就是,就是这样,同,同床共枕,难不成还,还肌肤相亲…”
他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眼看着他越扯越远,误会实在闹得大了,风然然连忙辩解道:“师傅,你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同床共枕,更没有肌肤相亲,我只是…”
“怎么没有?”
不等她说完,沈清霁便极其不解地反驳,“小师妹难道忘了,那日在山洞里,你…”
他一边说还一边抬起手指,指向风然然。
风然然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下去,发展他指的方向,正是她先前被刺了一剑的右胸处。
风然然顿时倒抽一口气。
醉了酒的沈清霁,行事实在毫无章法,她担心他当着风忘忧的面捅出她曾被刺了一剑的事情,当即腾地起身,一把捂住沈清霁的嘴,将他还没说完的话捂了回去。
风忘忧待在原地,面部不自然地抽搐,整个人仿佛刚被天雷劈过一般。
百口莫辩,风然然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意义。
沈清霁口鼻都被捂住,在她手底下胡乱挣扎着,风然然未予理会,兀自加大了几分手劲儿。
正当她搜肠刮肚地思索着理由,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二的时候,房门边突然传来风二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