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然伤势未愈,再加上担心魏怀仁那老狐狸派人跟踪,根本不敢直接回蕲州城。
她只能暂时在山洞中住着,期间沈清霁时不时出去寻些吃食,倒也勉强能填饱肚子。
就这么待在不见天日的山洞中实在憋闷,两日后,风然然伤势好些,实在待不住了,便在沈清霁再一次打算出去寻吃食时,提出跟他同去。
两人在山上转了一圈,摘了些野果,还捉到了一只野兔,算是收获颇丰。
沈清霁提着野兔,风然然则捧着野果,她在那捧野果中挑了一颗,随手在他衣裳上蹭了蹭,便送入口中,权且垫垫咕咕作响的肚子。
正当他们打算回山洞之时,突然听见林间有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住脚步。
风然然随手将野果揣进怀里,沈清霁的野兔实在无处可放,他长叹一口气,满脸不舍地丢下了那只还活蹦乱跳的兔子。
两人寻了一棵粗壮的树攀了上去,茂密的枝丫瞬间将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多时,方才还模模糊糊的说话声逐渐清晰起来,两道身着紫袍的人影朝这边行了过来。
离得仍有些距离时,风然然便瞧着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待他们走近,她才认出,那人是在湖心亭见过一次的邢方泽。
而与他同行的另一男修,虽然看着也有几分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大约是为了搜查得更为仔细,这两人没有御剑,就靠着双腿一路爬上山来,此时具是累得满头大汗。
那没见过的男修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滴,嘟嘟囔囔地抱怨:“这个风然然,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这么能藏,这两日为了找她吃不好睡不好,真是累死我了。”
“瞧瞧,周师兄这消息不够灵通了不是?”邢方泽道,“风然然现在可不是独自一人了!听说扶摇派那高清霁为了帮她,将魏彬师兄都打伤了!”
听到邢方泽唤他“周师兄”,风然然灵光一现,终于忆起了这人。
先前交流会上,举办擂台赛之前,有几人弃权,便余出几个“幸运儿”,其中就有这周子勋一个。
虽然后来重新抽签,他这“幸运儿”的头衔没能继续保持,但风然然还是隐约对他有些印象。
周子勋惊讶道:“竟有这事?真搞不懂高清霁怎么想的,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居然同阴沟里的老鼠为伍!”
藏身树上的风然然与沈清霁,将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阴沟里的老鼠”这个评价,沈清霁一边憋笑一边冲她挑眉。
风然然无视了他,认认真真地听下去,因为他们唏嘘几句后,又谈起了仍躺在病榻之上的魏贤。
周子勋道:“邢师弟,你说魏贤师兄,会不会就这么…”
“呸呸呸,乌鸦嘴!”邢方泽打断他,“掌门不是已经命大家全力搜索风然然下落了吗!只要找到她,魏贤师兄就有救了,他福大命大,一定能够化险为夷的!”
魏彬喜欢仗势欺人,对待同门总是趾高气扬,平日里树敌颇多,同门也是更希望和善可亲的魏贤继任掌门之位。
大约为了安慰自己,周子勋点点头,赞同道:“邢师弟说得对,掌门用宗门之中保存的灵药给魏贤师兄续命,已是初见成效,只要我们快点找到风然然,一定赶得及的!”
听到这里,风然然便知晓,魏怀仁并不打算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为了做戏还会再拖上一拖,但还是会救下魏贤的。
她略微放下心来,拉了拉沈清霁的衣袖。
天神殿的人已经搜到了这里,那山洞已经并不安全了, 他们需要赶在邢方泽与周子勋之前回去,将仍留在洞内的种种痕迹清除。
不需太多言语,沈清霁眨眨眼睛,朝山洞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显然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
正当风然然准备从树上跃下之时,隐约听见已经走远了的周子勋说了一句:“只是我还是不甚明白,掌门为何要专门派紫阳真人和魏彬师兄前去蕲州城搜查,蕲州城那么远,风然然怎么可能跑到那去?”
“不瞒周师兄,其实我师傅也不怎么理解。”邢方泽道,“但师傅说,他相信掌门的判断,掌门做事总是有他的道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心头,砸得风然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魏怀仁竟派了紫阳真人和魏彬前往蕲州城调查,风忘忧和风二两可还在蕲州城外的荒山上!
紫阳真人对阵法也算有所研究,她先前画下的阵法,只怕不能骗过他的眼睛。
顾不上思索太多,风然然自树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朝邢方泽二人追去。
邢方泽听到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些狐疑地回头望去,还没等他看清来人,便有两张薄薄的黄纸飞到眼前,一张堪堪停在他脖颈处,另一张则朝着周子勋飞去。
那符纸上画着有些粗糙的雷电图案,正是风然然常用的雷符。
邢方泽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风然然略带凉意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你方才说,紫阳真人和魏彬,去了哪里?”
邢方泽哆哆嗦嗦道:“蕲,蕲州城…”
风然然手指微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