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三小姐关系匪浅,倒也不全是虚言。
思即此,江逾白脸色仿佛更难看了,冷哼一声,“那便请沈小姐典礼后独自领罚吧。”他特地加重了独自二字,这也就杜绝了沈毓清找人帮忙的可能,随即拂袖而去。
这个老狐狸!沈毓清恶狠狠盯着江逾白的背影,心中敢怒不敢言。
“毓清,你刚才干嘛不让我帮你求情啊!”典礼一结束,楚羌寒就走了过来,语气中还有几分委屈。
“你还说呢!跟丞相求情,不怕他对你不满啊?”旁边没有外人,私下里沈毓清在楚羌寒面前一向是有话直说的。
虽然楚羌寒是太子,但二人差不多算是对方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要是楚羌寒因为自己得罪了江逾白进而引得梁帝不满,沈毓清恐怕是要自责一辈子。
本来还有点委屈的小太子听了沈毓清的解释,顿时不哀怨了,甚至还有些感动,“毓清没想到你竟义气至此,都要被罚扫学堂了还想着我。”
不提还好,一提沈毓清就一肚子气,“快别提了,我都怀疑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他,要这样罚我。”
启教仪式迟到,此事说大也不算大,毕竟国子监都是一些官臣子女。就算犯了错,夫子顶多也只是象征地说几句,很少体罚,更别说被罚打扫学堂了。
楚羌寒心中也觉得奇怪,摸着下巴一脸不解。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暗了暗,但很快又面色如常,劝慰道,“定是你平日太过张扬,引得丞相不满,往后还是注意点吧!”
楚羌寒说沈毓清张扬,倒也没冤枉了她。
沈毓清的父亲当朝太尉沈邦,是圣上的启蒙夫子,在圣上登基时立了汗马功劳,本就深受器重。再加上近两年沈家大公子,也就是沈毓清的嫡亲哥哥沈魏行抵御边疆战功赫赫,一时间沈府风头无两贵处尊居显。
甚至于沈毓清诞辰时,圣上还亲自赐名“清”,取纯净淡雅之意。
这份宠爱,在整个京贵圈中怕也是头一份。
挥着扫帚,沈毓清早已在心里把江逾白骂了千百遍。国子监不算小,若要真是真的完完整整打扫下来,也不算轻松。
偏偏江逾白还特地派人通知说打扫之后要验收成果,让沈毓清连偷懒都没机会。
扫到后面,沈毓清只觉得浑身酸痛,拿着扫帚有气无力地扒拉,边扫边嘀咕抱怨,“气死我了!江逾白这个老古板,根本就是针对我吧!还有楚羌寒,明明答应要帮我,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看来沈三小姐倒是精力旺盛。”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嘲讽。
转过身,只见江逾白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薄凉,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沈毓清却半分没有说坏话被撞破的窘迫,面上挂着一丝讨好的笑,朝江逾白行了个礼,“臣女见过大人。”
“沈小姐不必多礼,不然传出去又成了本官到处针对人了。”
“怎么会?!”沈毓清眨着眼睛装傻,“当今上下谁不知道江大人您清正廉明,克己奉公,哪里会针对人呢?”
说完还很狗腿地补了一句,“依臣女看,传这种话的人都是嫉妒您!”
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抱怨。
“是吗?可能是本官听错了,沈小姐切勿在意。”江逾白眉毛一挑,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在意不在意!”沈毓清脸上笑意更深,满不在乎的挥手,“我父亲有时也是这样,年纪大了没办法嘛,呵呵…我理解的。”
江逾白:“……”
江逾白只觉得自己脑子可能真的出了问题,才会在出了殿门又折回头来。明明随便派个人就行,也不知道自己瞎操的什么心,还特地亲自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