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回了府,刚回房间姜澜就进来了。
申屠婵看着他道:“一切顺利。”
姜澜的面色却不怎么好,他道:“这边毫无进展。”
他在查李静姝的事情,申屠婵闻言垂下眼睫,李静姝给她做的那身银丝绿衫正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架上,申屠婵的目光有些迷茫,她转过头看着姜澜道:“是不是我的问题?”
姜澜一愣,申屠婵道:“因为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因此给她的死找借口,觉得自己给她报了仇就对得起她了,其实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坦然的面对这一切,而她的死,也只是巧合,是这样吗?”
她当局者迷了,有些弄不清是不是因为自己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才给李静姝的死找原因。
姜澜揽过她肩膀鼓励她:“不是,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素来坦荡,不会因为这个而逃避现实,再给我点时间,李静姝是为了你死的,她救了我心爱的人,我也要还她一个真相。”
申屠婵看着姜澜的双眼,姜澜陪她走过了许多事情,他直率,霸道,但是却尊重她,真诚待她。
她像是得到了一点点力量,抿了抿唇道:“嗯,我不会放弃这件事的。”
她不会忘记小满和李静姝的,就像她从没忘记父母和阿月。
姜澜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微微皱了皱眉,姜澜有些困惑的松开了手,申屠婵漫不经心的道:“一点小伤。”
姜澜将她的袖子揭开,内衬渍了一块血,小臂上有一道小小的口子,血已经不流了,干成一点白白的,像是‘嘴巴’一样微张的小口。
还不等姜澜说话,申屠婵道:“割破手指太明显,没人会掀我的衣袖。”
姜澜并没有说什么,拿了金疮药给她包扎。
皇帝责令大理寺和慎刑司审查玉雕碎裂的事情,但是两天过去,这件事没有一点头尾,仿佛玉雕就是在匣子里凭空破裂了。
这件事再查不出来就只能推给成国公府。
成国公还关在大牢里,整个成国公府都被就地圈禁了。
姜澜在两日之后又来找的申屠婵,申屠婵正在想事情,姜澜匆忙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申屠婵起身跟他对视:“怎么了?”
姜澜没时间说这些,一边引着她往外走一边道:“我思前想后,如果李静姝真的是被害死的,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能做到这么干净的屈指可数,我已经摸好了路线,咱们今天就去看看。”
申屠婵跟着他翻墙出的太子府,他们坐的是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上了马车申屠婵便换了件十分低调的浅黄色缎子外袍,又将身上的首饰摘了大半。
姜澜带她去的竟然是一处牙行,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姜澜穿的是一身大街上到处可见的粗布短打,申屠婵蒙着面,穿着简单,他们一到,便有个婆子将他们引到一个小小的耳房里头道:“夫人稍等,我们这里啊,几岁的姑娘小子都有,一会儿便引来见您。”
这是买卖小丫鬟的意思,申屠婵点了点头道:“要手脚麻利些的。”
她说完姜澜便拿了块银子丢了过去:“挑好的。”
婆子捡了银子笑吟吟的走了。
姜澜转身推开耳房后面的窗户,外面是一条河,他扶着窗跳了出去,申屠婵急忙探头向外看,姜澜贴墙踩在房屋架在水上突出的一点木桩子上,他张开一只手,没有说话,显然是让申屠婵也跳下来。
申屠婵没有犹豫,她也像姜澜一样跳了下去,但是她踩在了姜澜的肩膀上,将窗户关好才跳到一旁的木桩上,他们都贴着墙,姜澜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扶住申屠婵,他以目光事示意屠婵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就这么沿着那一点点地方往前挪,其实也没挪多远,他们到了一排窗子下面,这个地方是盲区,除非贴着宽宽的窗棂向下看。
姜澜一只手揽住申屠婵,他们现在可以听见室内一点若有若无的声音。
申屠婵瞪大了双眼,是宇文极的声音!
她看着姜澜,姜澜冲她点了点头。
申屠婵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墙面上,她的整个人都趴在墙面上,任由姜澜扶着她。
屋内,宇文极正坐在主位,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正在说话。
桌子上放了一匣子黄金,他在说各个州府给宇文极的礼银,以及各地人际关系之间的事情。
宇文极并不怎么说话,基本都是在听他说。
过了一会儿,似乎这个话题说到头了,那男子道:“上次实乃意外,是属下计划不周,这几日属下想到了个新法子,殿下能否再给一次机会,此次必定除掉他!”
申屠婵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的伸手捏住了姜澜的衣襟。
室内静了几息后,申屠婵听见宇文极含糊的声音,听的不是很真切。
“侧妃快生了,这次你必须万无一失。”
申屠婵紧紧捏着姜澜的衣襟。
宇文极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身边虽然没有那侍女了,但是亲卫武力高强,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
宇文极说的不是‘他’,是‘她’!
是她申屠婵!
姜澜松开墙壁靠在墙上伸手捂住了申屠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