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丹林闻言并没有诧异,只是垂眸道:“我知道。”
申屠婵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下午申屠婵去给老夫人拜别,申屠丹林正在坐在和寿堂里。
老夫人听完申屠丹林说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今年你们一直多灾多难的,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
申屠婵跟着道:“是如此,祖母年纪大了,进来又总是失眠多梦,孙女也想为祖母祈福。”
老夫人想了一会叹气道:“行吧,你去吧,正好也去静静心,这京中乱的就像一锅粥,有丹林在家陪我,也够了。”
申屠婵和申屠丹林对视了一眼,老夫人又道:“虽说春上了,山里夜深寒重,你多带些东西过去,侍女不能多带,春分心细,带上她,再带两个粗使的小丫头。”
申屠婵笑着道:“祖母想的周到,自是全听祖母的。”
从和寿堂出来时,申屠丹林疑惑道:“你要带着春分吗?”
申屠婵目视远方:“不,她去慈莲寺。”
申屠婵给太安公主,宝庆郡主还有冯婴如和霍香香都写了帖子,告诉她们自己去慈莲寺礼佛月余,给家人祈福,无论如何帮她避免宫中宣诏。
虽然决定仓促,但是收拾东西很快,寺庙不能带过多俗物,所以简单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申屠婵便拜别老夫人和申屠丹林出发了。
慈莲寺是庵堂,过来礼佛的人不多,环境清幽干净,主持收了镇北侯府的银子,给申屠婵辟出了一个干净院落供她礼佛。
申屠婵交代完春分便换下了衣裙跳窗而去。
以防李向山和容贵妃作妖,申屠婵来慈莲寺的消息十分隐蔽,对其他人只说去了乡下庄子探旧。
申屠婵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袖口用了银质护腕,头上戴了帷帽,她骑马在前,小满略略落后了一些,胡刀则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没料到这申屠小姐那么大胆,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燕王。
汉中遥远,小满劝过申屠婵坐马车,被她拒绝了,前半段路程天气尚可,骑马会快些。
申屠婵就像一只冲出了囚笼的鸟儿,要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她们很快就出了京城往翼州去,翼州临近京城,十分繁华。
她们只在翼州借宿了一晚便继续赶路了。
小满心疼她,每到客栈便拿出润肤的霜膏来给她涂抹,但是随着日夜赶路,申屠婵的手还是干燥了许多,小满只好道:“等咱们到了汉中,我找些牛乳给小姐泡泡。”
申屠婵对这些可有可无的,闻言只是笑笑。
一路往西北方向去,城镇没有那么密集,她们无法避免的要在一些农户里落脚。
申屠婵十岁那年迫不得已也在农户里借住过,对这个没有什么嫌弃,小满倒是替她难受。
她们借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家,是庄户人家,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年纪不大,小满给妇人拿了些银子,叫她多备些热水。
申屠婵赶了一天的路,小满刚用热水伺候申屠婵洗漱,又给申屠婵泡了脚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她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申屠婵将帷帽拿起来戴上,小满便起身去开门。
门口那妇人的儿子正站在门口,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憨直,只是目光在小满开门后便直愣愣地带着探究,他手里端着竹筐,筐子里放了些粗饼子道:“小姐,这是我娘做的饼子,让我送过来。”
小满挡了挡室内,看了那饼子一眼道:“多谢。”
说完接过直接将门关上了。
她们两个习武,耳力过人,只听那少年走了几步,便有小姑娘的声音道:“看到了吗?漂亮吗?”
那少年的声音略带了些激动:“开门的是侍女吧,侍女就已经很漂亮了,可惜没看见小姐长什么样!”
小满眉头紧皱,申屠婵摇了摇头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满将那饼子放到桌上,从包裹里给申屠婵拿了些点心和肉干出来。
夜里,申屠婵和衣而眠,虽然身下垫着披风,但是日常的养尊处优还是让她感觉各种不舒服,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入睡。
小满应该是累坏了,已经睡着了。
申屠婵正闭着眼睛,便能听见门口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清晰,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她睁开眼睛,放轻了呼吸。
听到那人试探着轻轻推了推门,声音很轻,但是小满醒了,申屠婵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申屠婵起身坐了起来,小满也坐了起来,只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掠到那少年面前,申屠婵高声道:“胡刀,别杀他。”
胡刀的刀锋已经到了少年眉心,那少年正眼珠子乱颤的看着那刀尖,胡刀轻哼一声将刀收回鞘中,少年吓得几乎瘫在地上,胡刀一脚将人踹出三四步远。
那少年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屋内,小满已经伺候申屠婵穿上了鞋子。
屋里的农户夫妇和今天说话的小姑娘都跑了出来,一看胡刀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自己儿子躺在地上,那妇人便惊呼一声去扶儿子,那当家的男人拿着锄头怒声道:“你们借住怎么还打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少年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