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这边,韩慧正在努力地撒娇,猛地一前一后地摆动韩晖的左臂,糯糯地喊他。
“回家啦,今天爹爹回来。”
来看诊的夫人瞧见他们的样子,满脸羡慕。
“韩大夫,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像我家中的天天吵架,可是烦的很,那个韩大夫,你可有婚配?”
韩晖停下执笔的手,礼貌地回答:“家里早有安排,夫人按照我的药方两日内按时服用,有什么问题再过来。”
“好好好,多谢大夫。”
韩慧见离开的夫人面露可惜,估计在内心里可恨自己家没有闺女,又看兄长在很认真地写药方,她转动眼珠子,一脸疑惑的模样。
“哥,家里什么时候安排的嫂子,我竟不知道。”
韩晖挑起嘴角,冲她无奈地浅笑,“不是喊要回去吗,还不走?”
回到家后,韩慧的第一件事就是高兴地跑去书房,还没见到人,她就在门外大老远的位置,喊道:“爹,有没有想我。”
“有。”
见父女面都没见上,先聊起来,洛红又是嫌弃的一天,她把换洗干净的衣物挂起,小心翼翼地在底下点好檀香,“子文,你瞧哪家女孩像她这般样子”
韩子文乐呵呵地拍拍闺女的脑袋,不满意妻子说的话,“不是你之前说让她和阿晖一起学的嘛,那性子天真烂漫多好,我看比世兄家的女儿强多。”
“就是”,每次父亲回来都是韩慧硬气的时候,反正有人在前面顶着,连说话语调都上扬,“我要是规规矩矩的,外头人不得说原来韩家的小儿子是女孩啊。”
一家之主的洛红哪里能容她不知分寸,一个严肃的眼神挑过去,韩慧就乖乖把嘴闭上,“你是觉得我安排的功课不够是吗?”
洛红在未嫁给韩子文前,本来是一家庄楼的花魁,从小深处在的环境中,清晰地认知女子在世间的地位,所以教育韩慧会比对儿子还要严苛,从为人处世到琴棋书画,虽然不要求她做到面面精通,但起码让人看得过眼,其实不是说偏心谁,洛红不过怕真有一天,只剩她自己的时候,也能够好好生活。
韩慧赶忙乖巧地碎步到她旁边,腻腻歪歪地挽她的手臂,侧过脑袋,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娘,我肚子再不进食,就要饿死了。”
谁见到她,不得心软,何况洛红呢,“去叫爷爷奶奶。”
“好嘞,爹,晚上记得和我讲讲最近宫里的趣事”,一边说话,韩慧一边快速地走到书桌,在爹娘的注视下,像五六岁的小孩一样,顺走所有的糖果,塞到自己的口袋,“我带点给哥哥。”
“你看看”,洛红指着门口,韩慧早就溜得没有人影。
“好啦,小孩子,爱玩也正常”,闺女惹的事,只能由父亲认命扛起。
“还小啊,今年一过就十八,我不管,你赶紧留意哪家有合适的,把她嫁过去,省的天天气我。”
韩子文默不作声地看妻子满脸忧愁,走过去抱住她,等她气消,才轻声地说:“他们的爱情哪能由我们做主,要是当年我也听家里的安排,哪还能过得像现在幸福美满,听话,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
洛红听到他说的,更加惆怅,她又岂会是那种不讲理的母亲,但就是忍不住会想替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才觉得自己尽到责任。
“理是这么个理,你看,我姑且不说慧儿,阿晖也都二十三吧,家里来往的不少人问婚配,我都不好意思说。”
“过两年,我算在内阁任职二十年,也该辞官回来,到时我陪你好好计划两小子的婚配,再和你到处游玩一番,你不是说想去有江海的地方看看吗。”
洛红才不信他的鬼话,打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心里门清,前三年还说,都当官十五年,该辞了,结果到头来还不是继续,“官职的事随你,也别说好话哄我,没必要,吃饭。”
除开韩家四口,还有韩子文的父母也和他们住在一起,父亲韩清风本是医馆里招来的郎中,被家主赏识,渐渐地和馆主的女儿,也就是韩慧的奶奶赵慈相恋相爱,在当时门当户对的年代,两人还是撇除世俗的偏见,毅然决然地在一起,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儿子要娶花间女子为妻,第一想法不是棒打鸳鸯,而是尽力的帮洛红脱籍赎身,这也是为什么洛红照顾他们就像是自己的父母一般。
“子文,后日让阿晖跟你一起回京城,医馆有不少药都得重新采买。”
现在就是韩子文在内阁为官,洛红和赵慈在家主内,韩清风和孙子韩晖负责医馆,韩慧就在家好好学习。
“爷爷,我也要去”,韩慧把鸡腿放下,圆圆的眼珠亮闪闪,还没等爷爷韩清风说话,洛红就先打断她的想法。
“你哥是去办事,你去干什么,捣乱吗,你给我待在家里,过几天帮忙把夏天的衣服收起来。”
“娘,不公平”,明明吃的是肉,可韩慧的脸皱得像吃黄莲一样,有苦说不出。
韩晖悄摸摸地在桌底,用脚轻轻地推她,示意她别再说话,等会又挨娘亲训。
京城不像韩慧待过的乡镇,在那种地方出点事情,动辄就是性命攸关,洛红岂敢让她胡来,说什么都不同意。